萧灼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左右看了看,见其他人注意力大都放在元煜身上,这才放心地回过头来,威胁地瞪了赵攸宁一眼:“你再胡说,我就……”
话音未落,萧灼便看见元煜折扇一收,一把捞起了自己身前,方才萧灼的琉璃盏旁边的那一个,“我这个人最怕麻烦,既然你刚好停在我的面前,那就选你好了!”
萧灼的话戛然而止,幸灾乐祸地看向赵攸宁。
正逗萧灼逗的起劲儿,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嘴从萧灼手下解放出来的赵攸宁:“……”
第30章
赵攸宁艰难地回过头来, 看看元煜手中的禁步,确认是自己的,扬起的嘴角慢慢转为了尴尬的笑。
萧灼默默坐正了身体, 低着头死死咬住了下唇,双肩微微颤抖。
元煜利落地展开纸笺,赵攸宁和萧灼是一起想的题,题面也是一句对联,自然难不倒元煜。
萧灼笑看着赵攸宁起身照例夸了两句,然后自饮一杯安静地坐了回来, 再不复方才聒噪, 心中乐不可支。
待到酒令传到了其他地方,萧灼也学着之前赵攸宁的口气, 凑过去打趣道:“方才是谁说这游戏能通缘分的?你看, 你的琉璃盏好巧不巧的停在了煜世子面前, 有好巧不巧地被煜世子拿了起来,难不成……”
同样的话又同样的还了回去,赵攸宁轻瞪了萧灼一眼,手上趁其不意悄悄在萧灼腰间咯吱了一下。
萧灼最是怕痒,连忙退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两人对视了一眼, 双双笑了出来。
这两人的小动作, 自然也落入了对面的景浔和元煜眼中。
景浔看着萧灼开心地与他人笑闹的模样,眼底尽是温柔。摇了摇头收回视线, 看着手中的玉质的禁步,细细摩挲着雕刻成小兔子模样的环佩和下面挂着的白色流苏穗子, 不禁失笑。
萧灼偏爱浅色的禁步,样式不管怎么换都离不开小动物, 还有底下的穗子,永远都是白色流苏,这么多年了,依然没变。
元煜见他看的这么认真,也好奇地凑了过来,“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小物件,至于看的这么认真么?”
景浔瞥他一眼,将手中的禁步细细收入袖中,轻抿了一口茶。
元煜撇撇嘴,“小气,看看都不给,我方才还帮了你那么大一个忙呢。”
元煜指的是方才把两人的东西调换了的事。
景浔无语,“我只是换了东西,可没让你给那绣帕增加那么多来历,什么江南花魁所赠,亏你想得出来。”
“我这不是也想顺便替你给她一个教训嘛。”元煜一脸的无所谓道:“这个梁小姐仗着家世总喜欢胡作非为,我早看不过眼了,不过顺势而为罢了。”
景浔对他了解的很,什么顺势而为,不过就是为了好玩儿。
景浔懒得听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伸手点了点她放在桌边的那枚禁步,“这是怎么回事?”
元煜无辜,“什么怎么回事?游戏赢来的呗。”
景浔淡淡道:“赵太史可是皇上的恩师之一,赵家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可不像你在宫外那些个红颜知己,你可别惦记人家好姑娘。”
元煜摆摆手,有些心虚,“嗨,不过看她挺可爱的,逗她玩玩儿罢了,我可不像你,年纪轻轻的就开始守身如玉了,我还有那么多红颜知己等着我来着。”
景浔:“你最好是。”
这一边的气氛欢快和乐,而与其隔了两三个人的梁婉和孟余欢那边的气氛,则是完全相反的沉闷压抑。
梁婉自从景浔拿起那枚并不属于她的禁步之后,心里的怒意就已经开始翻涌了。
梁婉的父亲当年也是景浔收服幽州之战的副将之一,所以梁婉以前便从父亲的口中听过景浔当年的事迹,还经常缠着父亲要看看那样少年英才的人到底什么模样。父亲被她磨的无法,只好画了一副画像。
当时她看了过后便笑说父亲吹牛,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人能长成这样一副雅致俊美的模样,而且还是一个武将。直到后来景浔回朝,她偶然一次去接父亲下朝,碰见了与父亲同行的景浔,才知道父亲原来真的没有骗她。
甚至连那幅画像,都不及真人十之一二。这么多年一直高昂着头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梁婉,头一次产生了想要一个人多看她两眼的冲动。
只可惜景浔脸比画像上更出色,冷也比画像上更冷。这半个月她想了无数法子偶遇,却连话都没说超过三句。
所以她才特意想出了这个游戏规则,她就不信这样景浔还注意不到她。而且这么多人看着,保不准会有什么流言传出去,她再推动一下,假的也能成真的。
可是没想到,到头来居然是这样一个发展。她拿错了东西就算了,竟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嘲笑了一番,更可恶的是,景浔挑谁的不好,偏偏挑了那个萧灼的。
看到萧灼起来的那一刹那,她差点没忍住站起来。同时又碍于长公主就在旁边,不敢有大的动作,只好死命忍着内心的怒气,手掌心都快掐出了血痕。
站在梁婉身后的丫鬟更是快吓破了胆,这个答案可是自己告诉自家主子的,如今自家主子出了丑,自己回去免不了要脱一层皮。小丫鬟低着头,眼中都已经开始泛起了泪光。
孟余欢的脸色也不太好,她早就知道梁婉存着什么心思,内心虽然也希望她不要得逞,但若是对象换成萧灼,她也同样不舒服。不过她最擅长的便是藏色于心,不熟的人基本看不出来。
而萧妩则是慢慢喝着杯中的果酒,看着旁边两个默不作声许久的人,嘴角微微一笑。
三妹妹啊三妹妹,你瞧,都不用姐姐亲自动手,你就自己招了这么多仇敌,那就不要怪姐姐推波助澜一把了。
又过了两柱香,这场漫长的行酒令才终于在赵攸宁拿出长公主殿下的琉璃盏后落下了帷幕。众人尽兴之余也不免有些奇怪。
似乎直到最后,景浔的琉璃盏也没人拿到。
“浔世子,怎么一直没见你的?”长公主问道。
元煜笑了笑,道:“公主表姐,是这样,方才我们写的时候,不知哪家小姐的丫头想过来偷瞄一眼,他怕坏了规则,所以没放进去。”
话音一落,底下又是一片哗然。怪不得一直没出现,合着人家根本就没放,白紧张了那么久了。
不过游戏么,就是图个开心,既然游戏结束了,大家也都玩儿的尽兴,目的答道了其他的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只是各家小姐们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意难平,纷纷猜测是哪位小姐坏的规矩。
梁婉也是心中惊讶,没想到人家早就发现了,还直接这么说了出来,顿时心虚害臊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