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确实慢慢的褪了些书生的文弱,拍了拍胸脯,“那可不?是。天天跟着顾大哥于田间?帮助苦农劳作,现在?我一顿饭多吃一碗饭。”
陈母从?小厨房端了着点心茶水出来,笑骂道:“就知道贫嘴,还不?招呼你顾大哥坐下,哪有你这样的待客之道。”
陈瑾笑嘻嘻的瞧了一眼自家姐姐,然后说道:“顾大哥哪里是外人啊,三天两头来陈府,早就是自家人了。”他扭头问道:“你说是不?是啊?阿姐。”
枝枝踢了他一脚,“吃你的点心去。”
顾恒是在?她来到扬州的那年冬天来留任的,扬州的太?守如今是他父亲,他顺理成章的被派来了这里。
两个人相遇也是在?父亲的私塾,他来授课,她回家探望爹爹娘亲。
如此一年多来,两个人时常说话,哥哥妹妹相成,确实亲近不?少。
人都已经坐下,枝枝开口问道:“顾大哥最?近可好?阿瑾没有给你添乱吧?”
“都挺好的,枝儿妹妹忧心了。”顾恒彬彬有礼,“瑾弟如今也长进不?少,愈发上进,这次之后便说了,要勤奋努力,去考会试了。”
枝枝看了一眼正在?跟陈母耍孩子?气的陈瑾,嘴角含笑:“多亏顾大哥一直带着他磨炼,他这两年是长进了不?少。”
两个人又聊了些琐碎的事,便听到陈父回来的声音。
一家人在?院里用了午膳,顾恒便去了前院的私塾。
如今不?仅是顾恒,就连枝枝也会每个月在?私塾授课一两次。只是顾恒讲的是治国?谋略,枝枝说的是算数之法。
晚膳后,陈瑾累了这么长一段时间?,身子?骨乏累的不?行?,早早地回院休息去了。
枝枝留在?院中?,与陈母短话家长。
说了一会儿,陈母缓缓地握住了自家女儿的手,看着她娇俏可人的模样,问道:“枝儿,你觉得顾恒这孩子?,人怎么样?”
枝枝沉默了一会儿,实话实说:“顾大哥年少有为,学识渊博,待人宽厚有礼,是个好人。”
“自然是个好人。”陈母细细观察着女儿的神色,继续说:“娘的意思?是说,你愿不?愿意与他成家。”
见枝枝不?再开口,陈母道:“当初你们两个本就是通晓了父母的,就差互换庚贴,三媒六聘了。顾恒这孩子?等了你这么多年,你都未开口,娘也不?知道你的心思?。”
“只是,如今你还年轻,总不?能虚度了自己?的青春,一辈子?不?嫁人不?成。”
“娘也知道,你必定又要说,你对顾恒只是兄妹之情,并无他意。”陈母握了握她的手,道:“但是你可以试着与他相处一下,说不?定就能寻着点男女之情。若是你整日扎在?花草堆里,难不?成花草能变成少年郎,与你白头偕老不?成?”
“娘说的话,你自己?考虑一下,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娘都会护着你的,你爹也随着你。你若是慢慢相处,觉得顾恒可以,你爹爹便会让他来提亲。若是你不?愿意,爹娘便随你一辈子?。”
这么两年,陈父陈母一直随着她的心意,不?管是她病重,还是她要做生意,一家人都鼎力支持她,从?没有说过她不?是,让她越来越随性?肆意。
如今陈母的一番话,更是让枝枝忍不?住哽咽,回握住娘亲的手,低着头认真道:“母亲的话,我会认真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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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个月后,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皇宫。
夜幕如墨,勤政殿内的灯火还未熄灭。
不?多时,殿外传来了声音:“皇上,江知意先生说有要事要与您相见。”
除却春至他们几个,没人知晓,这京城远近闻名的商人江知意,正是举朝皆知的,已经死了多时的谦王。
都知道的是,谦王自小患有腿疾,体弱多病,在?先皇去世后没多久,郁郁寡欢,很快便随着去了。
却不?知,谦王的腿疾在?被夏至调理过后,已经慢慢恢复了。虽说每逢阴雨连绵依旧会刺痛难忍,但是走?路却是不?成问题的。
甚至他还与新皇请愿,让谦王“重病不?愈”,自此世上只有江知意。
傅景之听到消息,揉了揉发痛的眉心,看向殿外。
他这个大哥自从?“去世”后,便再也没有进宫过。
如今深夜说有要事要寻他,也不?只是为何。
“让他进来吧。”傅景之道。
入殿内后,江知意跪下行?礼道:“草民江知意,拜见皇上。”
傅景之淡淡的看着他:“起来吧,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兄长。”
皇家的关系不?如寻常百姓家的纯粹,也许只有这样远离了利益纠纷以后,反倒让两个人之间?的兄弟情义更真切了几分。
虚礼都被免了,江知意开口道:“六弟,接下来我说的这个消息,你可千万别吓到了。”
傅景之:“说吧。”
江知意:“我在?扬州,见到了弟妹!”
傅景之尚未反应过来:“禹王的亲眷,不?都随他去了?”
“是昭熹皇后的画像。”江知意顿了一下道:“我见过昭熹皇后的画像,这两年还曾好奇过,这个人究竟存不?存在?。但是这次去扬州,我瞧见了一个女子?,和画像中?的女子?一模一样。所?以我连夜快马加鞭赶了回来,想问问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之后的话,傅景之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脑子?里盘旋着一句“和画像中?的女子?一模一样”。
手中?的茶盏落地,碎了一地瓷片,他也恍然未知。两步越过了还在?侃侃而谈的江知意,去了殿外:“春至,备马!”
第4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