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周放忍的确‘轴’的厉害。
霍清不知道的是少年只会比她更愤怒,风火轮儿一样的摔门离开后,就又像只被抛弃的狗狗一样坐在楼下的长椅上,握着手机的骨节都用力到发白。
“我用不着,哪个朋友会送几百万的手表?”可他不允许自己在声音里泄露一丝半点的软弱,听起来比什么都冷漠。然而不自觉的,还是会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或者说是紧张。
“霍清,你是不是把你自己当金主,觉得我需要你送车送表送钱?”
“你说什么呢?”霍清气的捶床,哭笑不得:“我怎么可能这么想?就是……”
可就是什么,她却有点莫名说不出来,尴尬的顿了下。其实,她就是觉得冷落了周放忍两个月,想随便送点东西了而已,她也习惯了这么和别人表达‘对不起’了。
“你行为就是这么想的。”周放忍帮她补充,声音残酷又冷静,在霍清听来,还隐约有一丝讽刺的嗤笑:“起码你会觉得这样,很过瘾。”
对于有钱人来说,给别人扔钱实际上就是一件十分过瘾的事情。
周放忍的确是个好学生,能把人心的阴暗面解读的很彻底又很真实。
但对于其实只有一半‘过瘾’但主要目的真的是想哄他的霍清来说,有点伤人。
女人下颌线的弧度慢慢绷紧,一语不发的挂断了电话。
秀眉紧紧蹙着,她觉得自己被这小王八蛋气的有点肝疼。
霍清恼怒的把旁边的手表盒子狠狠的摔在墙上,头也不回的走去卧室――气的连鞋都忘记穿。
还不止如此,她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第二天早晨嘴角直接冒出了一个新鲜的小水泡。
周放忍这狗男人让她活生生的体会了一次什么叫‘高压枪在每个血管里突突’的感觉,如果火气能化为实物,霍清简直觉得自己七窍都要生烟了。
并非是多么喜欢他,多么在乎他,说到底还是觉得自己的面子没了,一片‘好心’喂狗了而已。
本身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清隽养眼的床伴,疼着哄着给钱花都没事儿,等到腻了的时候痛痛快快的分开两个人都爽快……谁知道她根本找到的是一只狼崽子!
咬人一口少二斤那种。
霍清这辈子除了刚刚毕业爷爷去世那阵子以外,就不知道‘受气’两个字怎么写。
临睡前她脑子里想的都是这次大概就是和周放忍的最后一次见面,他们玩完了。然后,她就干脆的拉黑了周放忍的手机号和微信。
-
接下来一周,霍清都没想过联系周放忍这个人。
在她心里,他基本等同于过去式了――不怪她小心眼,居高位久了就算天天提醒自己低调可心里面还是会不自觉的窃喜,高傲……而霍清万万想不到她成年之后第一次这么被‘埋汰’是周放忍给予的。
明明之前他也不是没爽到,结果翻脸不认人就算了嘴巴还那么毒,真是活该追不到白月光当一个单身狗。
霍清光明正大的小心眼,一想到他就烦的紧。
所以这直接导致周是茗给她打电话提到‘周放忍’时,霍清的情绪呈几何倍数的不悦起来。
“你到底是打电话来约我还是吐槽你弟的?”听到女人在对面喋喋不休的抱怨,霍清纤细的手指不自觉的敲打着办公桌,语气里的不耐烦也没有藏着:“我挂了。”
“哎,别别别,你怎么这么暴躁。”周是茗连忙叫住她,小声嘀咕:“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听到讨厌的人了,心情能好?霍清讽刺的一挑眉梢:“你有话就直接说,总绕弯子提你弟干嘛?”
“提我弟怎么了?”周是茗一头雾水:“你跟他有仇么?”
“……挂了。”
“别!我有正事。”周是茗再次从霍清无情挂断的边缘把电话线拉了回来,她这次不敢不说正事了,拐外抹角了一大通才说到主题:“清清,马上到应聘季了,你家帆卓有没有招聘的计划。”
“应该有,我不管这些。”
公司各司其职,周是茗问的这个问题自然有相应部门去办理,如果什么东西都要她这个领头人来着手那她一天二十四小时就不用睡觉了。
不过她问到这个,倒是让霍清有些疑惑的眯了眯眼:“问这个干什么?”
“嘿嘿,我想让你给我走个后门。”周是茗笑,笑的霍清心里莫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听她说:“你能不能把我弟收了啊,他是建筑系的,和你们公司对口。”
艹。
霍清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唇红齿白的巴掌脸都黑了。
好不容易才从那狼崽子前几天给的‘打击’中消消火,现在还又要送到她面前来作孽?
做梦。
霍清从高中就认识周是茗,深知那女人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不达目的不罢休这句话放在她身上最合适不过了。
为了以防她死缠烂打,霍清干脆无情的也把她的手机号也拉黑了。
周家这姐弟俩,就是她目前阶段情绪上的克星。
下班之前,时绾来办公室汇报明天的行程和需要出席的饭局,霍清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听到末尾没音了,而时绾站在办公桌前还没离开。
“嗯?”霍清轻轻抬眸,半掀起眼皮看着似乎有些惴惴不安的小姑娘:“还有事?”
“清姐,也没什么事,就是…就是,您之前给我的那块表。”时绾犹豫的说着,显然很为难:“还在我这儿,我要不给您送回来吧。”
虽然不知道老总为什么之前那么愤怒的把那块表扔给她,可对于她这种拿工资办事的小员工来说,那种老板赏赐的天价表放在身上简直是坐立不安。
‘不要相信天上会掉下来馅饼,否则就会一口撑成个胖子。’
这是时绾谨小慎微的行事准则,不是她该拿的,实在是没勇气接着。
只是霍清前几天的情绪实在不好,肉眼可见的不悦,她也就没有勇气跟她说这件事勾起她的烦躁。眼见着这两天似乎好一些了,时绾才敢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