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神来,窃喜:周氏以为来了一只羊,实则是请回来了一头猛虎吧?往后有她好受的了!
钟家的动静闹得有些大,第二天便传到了石洪以及节度使夫人的耳中。石洪也十分吃惊:“孟氏是这般凶悍的性子吗?”
节度使夫人剜了他一眼,道:“这叫贞烈。”
石洪:“……”
石玄微在一旁陪他们,闻言,便道:“依孩子那几日的观察,孟氏并非那等凶悍之人,她待人温和有礼、又大方得体。她此次上汴州带了不少自己种植的草药,悉数交给了孩儿,说这些草药炮制后,敷在伤口处有止血之效。孩儿也让底下受伤的将士用了,发现确有奇效。”
石洪道:“真有效,那就跟孟氏多买一些。至于他们夫妻的事,我们便不要插手了。”
节度使夫人对孟氏即同情,又钦佩她的贞烈,道:“孟氏受了二十多年的委屈,不过是打他几巴掌,确实不值得我们操心。”
石玄微心下稍稍一顿,转头说起了云家还有一个小娘子之事。
钟家嫡女皆出家,他便没必要再花心思在钟家上面了。本来想着靠娶一个家世不错的妻子为自己增添一点助力,可没想到钟造宠妾灭妻会造成如此后果,他往后也要引以为戒才是。
好在他刚发现,云家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22章 宅斗不如种田22
从宛在家中陪着云母说话, 突然一个恶寒。
“怎么了?可是不习惯汴州的天气?”云母忙问。
从宛摇摇头,问道:“大哥的身子怎么样了?”
提到那个多病的儿子,云母愁容满面。
从宛自然知道云翊活不长久, 她有办法救他,但宿主、气运之子, 甚至这个小世界的任何一个人都能救他……除了她。
正说着,云母身旁的婢女捧着一份请柬进来, 道:“主母,是节度使府送来的请柬。”
云母展开一看, 道:“是夫人宴请咱们过府一叙。”
“咱们?”从宛疑惑。
“是呀, 夫人得知钟家的孟氏以及你回到汴州来, 便专门设宴宴请咱们。”
从宛倒想称病不去, 可她刚回到汴州便推说生病,节度使夫人指不定要怎么看云家。
况且这次设宴特意提及存在感十分低的她, 不用想也知道是男主的原因,毕竟男主是除气运之子与宿主之外, 受规则影响最小的人。
“那正好,娘可以与孟婶见一见,在家乡的这些年,孟婶对我十分关照呢!”从宛微笑道。
“那是得好好感谢她。”
云母让人回帖给节度使夫人, 表示会准时参加, 之后便拉着从宛去量体裁衣。
五日后,从宛的衣裳做好了, 云母便带着她去节度使府参加宴会。
这次是孟氏初次在汴州权贵女眷圈中露面,半个汴州城的权贵女眷都来了。有些人是给节度使夫人面子,有些人则想看戏。
只是她们??料到,传闻在乡下种田的孟氏并??有她们想象中那么不堪, ――??有黝黑的皮肤,衣服也不粗糙,举止更不粗俗,只有双手因长年做女红留下的茧子。
她们甚至认为孟氏理应是深闺怨妇模样,事实却是她的面上一直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说话也十分温和,??有半点尖酸刻薄。
聊起钟造来,更是落落大方,并无半点怨言。
节度使夫人十分欣赏她,亲昵地拉着她的手道谢:“你献给使君的草药治好了不少将士的伤,使君以及众将士十分感激你呢!”
孟氏谦虚道:“夫人过奖了。”
云母听见节度使夫人的话,心中一动。待她们说完话,才凑到孟氏面前去,借感谢孟氏常常关照从宛的机会,旁敲侧击她是否会医术。
因钟造原本想与云家结亲,孟氏这几日便跟梁氏打听了下云翊的事情,了解到他先天体弱多病的情况。――之所以不找从宛打听,那是因为这门婚事八字还??一撇,她不想引起误会。
她道:“我只会看些小病,令郎的先天之症我怕是无能为力。”
云母的脸上难掩失落。孟氏也曾疲累多病,她能体会云母的心情,又道,“我??有办法,可小女的医术不差,当初我的病就是她治好的。若是她在,倒可让她瞧一瞧,只可惜她到南方去了。”
云母眼中又生出了一丝希望,急切地问:“可有办法请她回来?”
孟氏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她的主意很大,若是未办好自己的事情,怕是连我也无法说动她。不过我还是会去信问一问她的。”
纵使这样,云母也十分感激她了。
在宴会结束后,还拉着她的手,热情地邀请她常到云家来做客。
直到分别,马车缓缓地朝各家驶去,云母这才想起她的女儿来。她刚想让车夫回头,便看见坐在一旁不发一言的从宛。
云母暗暗松了口气,心虚地问:“宛娘,你累了吧?”
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险些就将女儿落在了节度使府的!
从宛佯装??发现她的窘迫,应道:“不累。”
一进节度使府她就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一天都是在吃点心、赏花、听八卦中度过的,??人注意到她,她乐得清闲。
孟氏倒是注意到她了,可孟氏先是被节度使夫人拉着问话,后又被云母缠上。还有许多妇人因节度使夫人的举动而主动与她攀谈,孟氏应接不暇,压根就??机会与从宛说话。
当然,??注意到她的除了云母,还有节度使夫人。
待石玄微装作不经意地问节度使夫人对在场的女眷的印象时,节度使夫人道:“我看陈家那个小娘子不错,面相十分有福气,身材也很圆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