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由静得可怕到动静大到吓人,青柠全程都听在耳朵里,她尚小,刚开始听到异样的声音时,脸上红通通的,但联想到大人夫人平日里那般如胶似漆恩爱两不疑的感情,突然又觉得实在是难得太难得!
情不自禁就被感染了,内心也莫名地想要一份这般既真又暖的情感。
若有幸,希望穷尽此生她也能遇上,也不枉此生了!
一晌·欢·好后,苏芷脸蛋红扑扑的,突然提出想要看看他们住的是哪里。
“先不说,我且陪你出去转转,你猜猜看!”吃饱了的赵晋亲手为自家的小娇娘穿上了为她准备的衣衫。
一身浅红的石榴裙,红红的颜色,将刚刚做过运动的小娇衬得美若天仙。
他忍不住边拉着她,边亲·吻她。又是好一番折腾后,两人才出得门来。
“啊,大人……夫人,奴婢给你们请安!”
青柠百无聊赖地靠在廊柱上打着络子玩儿,突然看到主人已经走出门外,这才发现日头已经西斜,这都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
“青柠都来了!”苏芷记得当初他们从锦官城出发的时候因为知道此行有危险,所以只带了青离一人,这会儿青柠也在,难道她们回到了锦官城?
不过,这里看着也不像呀。
她四处看看,这里是一重院落,三个大花坛并列而修,里面遍植当季的花木,此时正是长得繁茂之时,墙角还种着几株银杏树,此时绿叶片片,迎风招展,美不胜收。
“这是哪里?”苏芷后知后觉,印象中她应当是从未来过这里。
“这是赵家!”赵晋见她扬着眉头欲要不高兴了,连忙告知。
“怎么说?”赵家,哪个赵家?
赵德正在南口村里修的赵宅她虽然没有进去过,但是也不过只是一个两进的院落,可这里看着屋檐重重的,却至少有三进。
见苏芷想不明白,赵晋连忙小声的解疑:“是太皇太后派人替娘买下的!”
哦,这就明白了!
“我就说嘛,是谁这么大手笔!”
“这地界就在绵州城,娘原本是不想接受的,但是太皇太后非要送,还说这是她为娘的一片心意地!这回你受伤,需要一个合适的地方养伤,我们便住进来了!”
略微逛了一圈,苏芷毕竟大病初愈,走得多了还真有些疲累,便与赵晋寻了一处湖心亭坐着说话。
此湖大约十亩见方,里面种着荷花,此时正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之期,是真的美!
“这地界好,咱们在此处说话不用担心被人偷听!”苏芷看着亭子就建在湖心,只有一条来路,不用防备着。。
两人此番重逢,除了一诉衷肠以外,还未曾聊过半点正事。
苏芷不说,赵晋便不提,他不想给她太多压力。
而苏芷则完全是一见到赵晋就把事情给忘了,此时想起来发现她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需要问:“云树送回来的木匣子可在?”
“当是在的,就放在我们房间床头的红木箱子里。云树说那物件很重要!”
“相公就没打开看过?”苏芷惊讶地道。
赵晋摇头:“未曾!”
他自从有了苏芷的消息,心里眼里哪里还容得下别的事情,穷尽心力在想着怎么救她的事。
所以云树送回来的东西,他只是放好了,还没有来得及去顾及,反正再怎么样也不会长了翅膀飞走!
“你呀!”赵晋待她之心,苏芷怎会不明白,他就算什么都不说,她也感觉得到他心底的温柔和他的在乎。
“现在拿来瞧也不妨事!咱们一起看才是正理!”赵晋浑然不在意。
不过等东西拿来看到那个普通的松木匣子里装的竟然是六把金钥匙时,他一下子震惊了。
“娘子你拿回来了!”
“嗯,这其中有四把原本都是属于我的,我拿到它们,也只是物归原主而已!”至于朱锦睿所说的这些统统都是归于大明朝的,她才不相信了。
如果真是他们朝廷的东西,那怎么会散布在民间,还正好就掌握在苏国公府的手上。
先皇藏在大内不是更好更安全吗?
“娘子,你是怎么拿到手的?”赵晋有些担忧地问。
这东西牵扯到一个惊天大秘密,摄政王若是拿着它们还不把它们当成宝贝一样看着,怎么会让娘子拿到手而迟迟没有察觉呢?甚至也没有要追查的意思!
苏芷瞧瞧四周,喝了一口茶水,一口气将她在摄政王庄园里所做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当初无意中从他身上看到了这金钥匙,也是从那时候我才知道这是金钥匙!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是铜质的。”
因为是家传之物,所以都是想怎么爱惜怎么来,哪里会想到拿东西来替它们清洗一番呢?
“看到它们,我心头的第一个想法便是要将它们夺过来!”
苏芷说到了她是什么时候从朱锦睿身上偷到此物,又是如何掉包的,以及她又是怎么样将此事引到那个叫茉莉的拜月教教徒身上的。
“娘子……你……辛苦你了!”赵晋听得身上起了一身冷汗。
别听苏芷说得简单,可摄政王那人他也是接触过的,他发起狠来,除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谁人的面子都不会给。
“你拿走了,摄政王……”赵晋不放心朱锦睿会秋后算账!
“我知道摄政王不好惹,就算我能够成功地拿到它们,但是也未必能够安全地将它们带走,所以在这件事情我必须要一个帮手!”
那时候庄园里面的人手有限,她在鲁心瑶和茉莉之间跳跃,最后还是选择了看起来要稍微软弱好对付一些的茉莉。
不怪她挑软柿子捏,此事她要的是万无一失,真是一点儿险都冒不得的。
“为了让茉莉听话,我在她给我烧的菜里下了点料,用自己陷害了她!”
赵晋一听立刻急了,想要插嘴,苏芷却捂住了他的嘴:“没事,只是一点点无伤大雅的药粉,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赵晋说不得话,面上却满是不赞同。
“我知相公想说什么,现在别说,待会儿我说完,相公便再说也不迟!”
赵晋勉强点头,苏芷继续讲到她去探视茉莉挑拨她与鲁心瑶的关系,而将下药的屎盆子成功地扣到了鲁心瑶头上。
“你知道,茉莉咬朱锦睿那一口,最令我意外!”
她虽然用药做出了类似于狂犬病的毒,但是没想到茉莉真会咬人,还一咬一个准,倒也省去了她故伎重施向朱锦睿下药的步骤。
“夫人难道是真的对她下过药吗?他们为何一开始没有查出来?”赵晋问到正事,苏芷倒是放开了他,认真地解答起来。
“我当然没有直接给她下药,我给茉莉的药粉的确无毒无害,只是会让人有一点点痒痒地感觉,但是它却是不能与水仙花混在一起。
在我开给茉莉后,朱锦睿因为不放心我,便又让下人去了一趟鲁心瑶的西院,早就沾染上了浮在空气中的水仙花的花粉,两者结合便会形成类似于狂犬病的病症。
“也许上天都在帮我们,事情很顺利,我趁着给他们挖草药的时候与青离遁逃,幸好你听到云树传来的消息,提前为我们谋划路线,准备好坑洞,不然也休想瞒得过生性多疑的朱锦睿!”
苏芷语气和缓地将她这一路以来的谋划说给起来听。
虽然已经在云树和青离那里听了一些,但是更多深层次的东西却只有苏芷一人知道,赵晋听得心潮澎湃,心思涌动,几欲躁动,却都被苏芷按住。
最后话音落下时,苏芷低下头,竟不敢面对赵晋泛红的双眼。
他心疼她!
“相公我错了!”
“错在何处?”赵晋抱着她的双肩,沉声问道。
“不该如此冒险,不该不等相公施救!”
“知道便好,以后不许再犯,不,以后我再也不放你一个人……不会再将你扔在山中……是我的错,我大错特错!”赵晋自责不已。
他哪里舍得真的责备苏芷,还不只有自虐才能释放他心头久久压抑的担忧与后悔。
“相公……我们都没有错,错的是摄政王,是他……”苏芷咬唇。
凭什么别人犯的错,非要扣到他们夫妻二人头上?
“确实!”青离正好端了点心过来,听到夫妻的话不由忍不住插了一嘴:“要不是他一直对夫人不死心,非要这样,夫人也不至于被迫对付他!”
“只是可惜了茉莉,也不知道她是否有听我的话循着南口村的方向逃!”苏芷想到了那个永远都是一副妖艳的模样,说话却嗲声嗲气的女子。
“依奴婢说,她也是活该罢了,若不是她配合王爷演戏给夫人看,夫人也狠不下这个心!”
“是啊,一切似乎在冥冥之中早有归宿!”
注定了茉莉不会沿着她为她设想的那样走,而非要一心钻进她精心设计的圈套里,成为这场争斗的牺牲品。
“过去的事便不再提了,那茉莉既然是拜月教中人,又与杜一清合谋过来谋取咱们团团圆圆的金钥匙,这且当作是给她的一个教训罢!”
“嗯,回头相公若是见到她,还请略帮她一把,我查过她的底细,她虽有罪,但罪不至死!”
赵晋满口应下,果真派人去布置了。
而在湖堤上,突然有人高声叫起来:“不好了,不好了,大人,夫人,出事了!”
“什么事?”苏芷与赵晋异口同声。
此时正是多事之秋,他们最不想的就是出事!
可有时候却往往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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