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朔寒风,漫漫黄沙,苏芷看到了一辆熟悉的马车行来。
车帘微微掀开,一人正仰着头朝着她点头微笑:“阿芷,又见面了!”
苏芷全身怔在原地,只剩下眼珠微微转动。
“怎么呢,看到我不高兴?我记得我可没有得罪你!”那人靠着车壁捧着心挤着眉头一脸委屈。
来人气场十足,赵晋也看到了,放下手中举起的长刀,转而看向她。
“平姬?”他朝向苏芷,微微皱了皱眉头。
“嗯,没错,就是她!”苏芷点头。
平姬这个名字曾经在南诏时经常会出现在他们的耳边,后来回到大明,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曾再见过她了,但是她就像故意似的,过一段时间,时不时地就要出现在他们面前。
在锦官城,在梓州县的城外,以及梓州县的那家抚孤院……
似乎到处都有她的身影。
而现在她居然来了西疆,她想做什么?
她表面看似无害,但苏芷深知她的能力强大,对她习惯性地保持着怀疑和不信任的状态,因而一看到她,便首先就怀疑起她的用心来。
“唉,我听说你在西疆出了事,我便紧赶慢赶地赶过来,啧啧,亏我一心惦记着你的安危,可是你呢,看到我连个招呼都不打便罢了,还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实在是太伤人了!”
平姬作势连连摇头,手里的大红落纱帕子已经被她挥得不成样子!
不过说也奇怪,她长得千娇百媚,动作也足够柔软,可让人看起来却并没有几分柔媚之意,反而还隐隐透着一股
英气。
苏芷挑挑眉头依旧没说话。
她摸不清她的心思,所以就干脆不说话,看她到底要怎么表演!
平姬一个唱着独角戏,终于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看向那个隔着好几个人一直看着她的娇娇。
她张了张嘴欲要说话中,平姬一个眼神丢过去,挥着手帕大叫:“哟,这是谁呀,怎么被绑成了这样?”
“你不认得吗?”苏芷看她早就盯住了娇娇,却一直都在与她打哈哈,没有说一句正经的话,只是她这戏没有人配合,直到唱不下去了,才想起来改变方向。
平姬不屑地道:“我怎么会认识她?这荒郊野外的,我又不是每次都会来!”
“既然不认识,那就不要妨碍我们处决她了!”苏芷故意道,她就想看看她平姬是拜月教中人,而这娇娇据说也是拜月教人,她们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哦,请便!”平姬却只是往后退了一步,便把位置让了出来。
这回换了青离提剑,对准了娇娇的脖颈就要砍下去。
娇娇吓得想叫可又不敢,只能死死地闭上眼睛。
死吧死吧,不死在他们手上,到时候犯了错落在平姬手上,只怕死得只会更惨。
青离举着长剑,看清苏芷的暗示,可是这人久久都不开口阻止,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操作了,干脆真的杀了她,反正她最讨厌的就是她了!
她心思一动,眼神里流露出杀气,刚要动手,突然听到平姬的声音:“诶,你们听……你们听听那后面是不是有声音,有很多人骑着马过来了!”
苏芷耳朵也足够灵的,也听到了地面在颤抖的声音,这的确是很多人。
赵晋心思一紧拉住她:“怕是阮角夏的人追过来了!”
他们这一路上也耽搁得够久了,赶紧脱身才是正经。
苏芷表示赞同,随手一挥,青离就将突然间乖乖闭上眼睛等死的娇娇一掌拍晕了,转身看向平姬:
“平姑娘,我们的仇家来了,得走了,后会有期!”
话音一落,马车已经起行,随着“驾”的一声,扬起一阵沙尘。
“诶,等等我!”平姬驾马追上去,却也只是跟在屁股后面吃了一堆的沙尘。
“少主,现在怎么办?”身旁跟着的黑瘦小丫环看看前面又看看后面,连忙问道。
平姬咬着牙齿哼了一声:“躲起来!”
“那……她怎么办?”
“先由她去!谁让她办事不力,吃点苦头是应该的!”
主仆二人说话间已经躲到了官道旁的树林子里头了。
里面树木成荫,灌木遍野,二人身上衣着都素,往那里头一躲,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驾驾驾……”一阵疯狂地嘶叫声后,数十匹黑马蜂涌而来。
看到被扔在地上的娇娇之后,领头的阮角夏喝停战马,在手下人的扶持下跳下马,抬脚便踹了地上的娇娇一脚冷厉地吩咐:
“把她弄醒!”
“啊……”一瓢冰冷至极的水从头上浇下,娇娇大叫一声醒来,抬眼便看到了阮角夏,她惊叫着抱住他的腿:“将军,将军,救我救奴家,他们……他们跑了!”
“哼,老子当然知道他们跑了,要不是因为你他们怎么能跑得出去?”阮角夏狠狠瞪着她。
他在追出府之前就已经听说了,娇娇出府了,马车上似乎带着身份不明之人。
当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幸好得到下属的提醒,晓得她看上了那个从锦官城来的小白脸,这女人一旦犯起糊涂来,什么糊涂事都做得出来。
很难说她不会为了救下那个小白脸而背叛他。
所以他听说后便立刻召集人马追了出来。
这一路上他也收集到了不少有关娇娇与那群身份不明之人的事,心里早就藏着一口怒气了。
见当下娇娇居然还不知所谓地趴在他腿上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顿时又是一脚踹过去:“贱人!”
“啊……将军……将军,奴家做错了什么?”娇娇心里一紧,害怕地抱住被踹痛的凶口,梨花带雨地瞧着他。
“你个贱人,你还敢假装,你自己说说,那些人如果不是你帮他们,他们怎么能够逃得脱老子布下的天罗地网?”
“不,不,奴家没有,没有!”娇娇眼神下意识地闪躲着,可却十分嘴硬地否认。
“哼,事情老子都已经查清了,你还敢说不是你做下的?你为男色所诱,背叛了老子,故意放走了他们,哼,竟然不逃走,还敢在这里守着,你既然自寻死路,老子就遂了你的愿!”
“不要,不要啊!”娇娇吓得半死。
她这命也太苦了吧,一直被赵晋等人威胁着要弄死,可他们抓了她半晌也折腾了许久,终究还是没能把她弄死,她在被冰水浇下清醒过来的那瞬间,还以为她有逃离这里的机会了,没想到等待她的只不过又是另外一场悲惨的经历罢了。
难怪,难怪苏芷不让赵晋动手,她倒是真的打得一手好牌,故意将她下了药扔在这大路中间,她迟早会被软脚虾的人发现,而她也迟早会因为他们逼她做下的事情而死掉。
这心思算计得又狠又准!
娇娇脸上显出颓败与失落,她活了半辈子,因着好看的容颜和一张会说话的嘴,在拜月教那样的龙渊虎穴之中也算过得顺风顺水,小小年纪就已经升到了香主的位置。
可她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在苏芷那样的算计下,她居然落得如此凄惨的地步。
此时的她并不同于在赵晋和苏芷面前表现得那般大无畏。
她深知眼前的软脚虾跟他们是不一样的人。
他们是最讨厌认怂的人,越是表现得怕死,他们就越是想下杀手,可这软脚虾不同,他优柔寡断,自己脑子本身就不够用,平日里就是她两句好话就能让他改变主意,这会儿她自然是不遗余力地讨好他,说好听的话,她很明确地表示她不想死!
“求你……求你放过奴家,从此以后奴家一定会做牛做马地伺候将军!”她哭着还能拿眼神去勾人,阮角夏听着她那柔媚到骨子里的声音只觉得整个人好像突然就软了下去,他呼吸急促地握住她的手,心里莫名生出一种立马要将她就地正法地想法。
“搔娘们!”他大吼一声,直接将其拖到灌木丛里便弄了·一番。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妖·精来的,那一身的水·色……
让他连要紧的事情都顾不得了。
等他爽·够了出来后,一个黄皮寡瘦的高个子男人上前道:“大人,小心有诈呀!”
阮角夏横他一眼。
“这个搔娘们什么地方都没在,偏偏就在这路中央,这不是故意让咱们发现,而大人见着了她就……说明这一切都是他们的计谋,说不定……她还要刺杀大人……小心!”
那人说着,一掌拍在娇娇背上。
将其拍得吐出一口老血来。
“你……黄大冬,你胡说八道,奴家才没有!”娇娇刚被折腾过,此时脸颊通红,说话气喘吁吁地。
阮角夏想了半晌,居然对黄大冬所说的话表示赞同:“你说的有道理,这个女人怕是留不得了!”他有些遗憾地摸·着娇娇柔嫩的脸颊。
啧啧,这样跟水一样的女人他还没玩·厌居然要杀了。
他抬起手,将长枪握在手里,狠狠心就要扎下去,娇娇却泪盈于睫地瞧着他,她也不求饶了,只管张着嘴喘息着无声地落泪。
这模样,实在是让人无限怜爱。
“唉,老子刚刚才用了她,这会儿是下不了手,你来吧!”
他说着扔下枪,翻身上马,朝着东北边的官道追去。
黄大冬挥退了所有身后的侍卫,示意他们全都跟上阮角夏,自己独个儿捡了长枪靠近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娇娇。
“你……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杀我!”娇娇小声地抽泣着,将双退往外面张了张,刚刚被退下去还没来得及穿·上裤子的玉退清晰可见。
“哈哈哈,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你不用想办法用对付阮指挥使那样的手段来对付我,我不吃你这一套!嘿嘿,要是你是个男人那还差不多!”
他一边说着一边捏住了娇娇某个突起的地方,痛得她嘶声不断。
“你……你竟然是个断袖!”娇娇气得浑身乱颤,没想到没想到……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了,不过你也无需知道了,反正你快要死了!只是你可要记住你的仇人可不是负责动手的我,而是与你亲密无间的阮指挥使大人才是!哈哈哈……”
他握紧长枪,将其对准娇娇的凶口,手指暗暗用力。
“啊……”娇娇身子一痛,惊叫一声,便吓得闭上了双眼。
“咚”地一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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