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他的温柔攻陷,此时满脑子全成了赵晋,哪还分得出心情来想别人?
看她眸光水色,清新可人,赵晋怜爱地亲了又亲,可又不敢再做其他的,那日柳嬷嬷的话是专门说给他听的,这是在怪他不爱惜娘子的身体了。
他不敢太过撩·拨了,不然娘子起了兴头,又要嚷着要,那粉嫩的小嘴儿一撅,就能看得他身子一片酥麻,他怕自己控制不住!
幸好石狮胡同离得苏国公府不远,很快便回了府。
照例去了松涛院与老太君请安。
病情得到缓解的老太君今日的精神倒是很好,先拉着苏芷的手问过孩子的情况,又问她今日的行程,听说去见了鲁老大夫,老太君不由得惊了一下,哑着嗓子叹息:“没想到老鲁还是回来了,当年我们都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听着这话,苏芷才知道原来鲁老大夫跟自家祖母居然也是认识的,京城真小!
老太君感慨了一番,又叮嘱她:“那齐太医若无坏心,结交了便也结交了,老鲁认可的人想必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可那鲁家人,万莫与他们相交,我老早就听说他们已经是摄政王的人!”
摄政王与他们一向都不是一路人!
苏芷知道老太君这是怜她没在京城长大,正在给她指点人情世故,听得越发用心。
有些事,站在她的角度上看,毕竟还是看得不够清晰明白,得了老太君这成了精一般的老人的指点,苏芷一下子就茅塞顿开,端着身子朝老太君做揖:“谢过祖母指点迷津!”
“你这丫头,果然就跟柳嬷嬷说得一般,与你那母亲一样一样儿的,都鬼精灵的!想当年,咱们苏家满门的男儿,硬是只你母亲一个女儿,她是多娇贵的人儿,那性子却是一点儿也不见娇纵,温和又得体,可叫我们喜欢惨了,只可惜白白便宜了老二那块榆木疙瘩守着这般的娇妻……却非要上战场,这都是命呀!我苏国公府说着满门忠烈,可谁想得到自来杀戮太过,却也是会遭报应的。”
提到从前的事情,老太君似乎有些受了打击,一时之间说话没个重点,絮絮叨叨地东说一句西说一句。
苏家男丁兴旺,但女儿缘一直不好,有时候一个没有,就这一代倒还有了两个,一个苏冷,一个苏芷。
可老太君的七个儿子中却已经战死两个,除了在家继承国公爷之位的长子苏武,另有老三苏巡在战场断了腿,其余三个儿子也全数都送往了北疆战场,就连五个孙子也不例外。
苏芷听得心头也莫名涌起一股悲怆之意。
自来成功都是需要会出代价的!
苏国公府保得大明的江山不被外敌侵扰,可失去的却是府中无数条生命,无数的鲜血,无数人抛头颅洒热血才为他们铸就如此铁桶一般的江山!
也是此时苏芷才知道,原来一直没有人提过的三叔竟然带着苏冷最小的一个弟弟苏迹在温泉庄子住着习武。
想那少年待到年龄大了,也是要送往战场的!
苏芷的心一会热腾腾地,一会儿又冰凉凉的。
既为这些大明脊梁的奉献精神而感动,可又为他们是她的亲人而感到悲凉。
战场刀剑无眼,生死不过瞬息之间,这一战胜,后一战输,谁也说不定!
“哎呀,人老了,我跟你说这些干嘛,没的扰了我家囡囡养胎!”
“不,祖母,我喜欢听这些,我相信孩子要是真有感觉的话,他也会想要知道咱们苏家到底有多英勇,有多少的先烈英烈为着百姓和朝堂付出过!”
苏芷语气有些激动,声音哽咽着。
她是一个看到这些,听到这些就容易激动的人。
在现代也是受不住的,一看到那些身着军装的军人出现,经常忍不住感慨激昂,此刻更因为他们是她的亲人情感变得越发强烈!
她抬头去看一直沉默着的赵晋却也少见的红了鼻头,他激动地起身朝着老太君躬身行礼:“苏国公府忠魂满门,孙婿多有听闻,如今听得祖母一席话,只觉体会更加深刻!”
男子皆有崇拜英雄的情结,赵晋也不例外!
这一夜,苏芷和赵晋都有些失眠。
枕着赵晋的胳膊,苏芷翻天覆地睡不着。
赵晋抱着她又是亲,又是哄,还连着讲了好几个故事,讲得口干舌燥,苏芷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睡去,临睡前,还要求他以后每晚都给她讲故事。
赵晋一脸无奈,可心里却甜蜜蜜的,看着娘子的睡颜印上一吻。
冬夜寒寂,可帐中却春情暖意融生!
如此又过了几日,便到了腊月二十三了,已经到了人人都扫灶清理房屋的时候。
苏芷在院中散步到处都挂上了红红的灯笼,感受到的全都是浓浓的年味儿。
这是她穿越过来以后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了过年的气氛,正儿巴经的年味。
而不是在乡下那个时候连温饱都混不得的时候的那抹强忍心酸的无奈。
不过每逢佳节备思亲,她有亲人在侧,却想念起在锦官城里的赵母三人了。
也不知道赵灵和赵煦是不是又长高了,不知道今年她与赵晋都不在家,他们会做些什么?
“幸好娘子治好了我娘的眼睛!”赵晋不知何时过来了,手上拿着一件鹤氅,轻轻地搭在她的身上,将系带系在她的胸前。
这身形看着好似又圆了一点点,尤其是凶前,丰硕越发挺立,不小心轻轻一碰,便像小兔子一般弹了一下。
苏芷顿时羞红了脸,拖住他,把头埋进他怀里,叹息着道:“我想他们了!”
赵晋把头靠在她的额头上,仰头看天,京城的天气有些干燥,天空比锦官城的更蓝一些,但空气里的气息却不如锦官城的好闻。
“我也想他们了!”他亲着苏芷的青丝轻声附和,声音低沉醇厚,如同久藏的老酒。
“相公可有把握留在京城?”苏芷问出了老太君早就让她试探的问题。
赵晋轻笑一声:“若我说有,娘子会不会觉得我这般大的年纪还如此轻狂?”
以前或许他还有些不自信,但现在在京城住了这么久,不说他经常随着一行锦官城的举子出外拜访名师,多得他们指点迷津,更不用说他还独得苏国公的指点,他的观点通常针砭时弊,对于写策论非常有效,与他交谈之后时常都会让他有如醍醐灌顶之感。
苏芷笑着点头:“有自信是好事,况且相公的才学我大伯父也是说过的,我再不懂也知道大伯父当年才华冠绝京城,听说还是先皇钦点探花郎,才学直逼状元!”
当年要不是她父亲苏逸突然出事,他定是要入阁拜相的!
可苏逸战死,苏武只好继承了上将军之位。
后来率兵打仗,连夜突袭敌营,却也能得心应手,仿似天生将才!
二人说着,那边却又一人靠在腊梅树后笑出了声!“瞧你们把我爹都夸上天了,小心让他听到恐怕要高兴坏了!”
大伯父是一个开明慈爱的父亲,尤其对苏冷这个独女尤其疼爱,因此她提到苏武并不如一般人那般惧怕,满满都透着亲切!
苏芷轻轻从赵晋的怀里退出来,快步揪出了躲在腊梅树后的苏冷,开着玩笑怪她偷听要扯她的围脖。
苏冷连忙求饶,解释道:“我可不是故意来偷听的,我刚从云府回来,在那里碰到了摄政王妃,喏,这是她要送给你的请帖,让你务必要去……”
她说着从衣袖里翻了一张描着花钿的烫金帖子,上面有摄政王府特有的祥云纹路。
苏芷接过看了一眼,轻声道:“王妃邀我廿七去青云寺烧香!”她眉间染上疑惑,很快便掩去了。
苏冷看她不问也还是向她解释了一番:“阿芷可能不知道,京城的皇亲贵族向来有年前去青云寺拜佛的习俗!”
只因大年初一的头香自然是属于皇帝的,为了让佛祖知道他们并未怠慢便要提前去!
苏芷听了若有所思。
回去后便提笔回信,只是文思一向敏感的她一时却有些语塞。 赵晋坐在她身边看书,见她一直发呆,手上饱蘸的墨汁滴落在雪白的宣纸上,化成一个大大小小的墨疙瘩,粉唇微嘟,比桌上的碧玉糕还要诱人,赵晋眉眼含笑,凑近她冷不丁环住她的腰,吻住她的唇。
苏芷想得正入神,唇上突然一痒,被人咬了一口,只觉又酥又麻。
她下意识张嘴就咬,坚硬的牙齿正好磕碰到赵晋的唇。
待她发现已是晚了,他的唇已经咬破。
“唔,娘子,疼!”赵晋立刻耍赖一般地紧紧拥住苏芷,捧住她的下巴,好一阵索取,直弄得她女乔喘连连才勉强放过。
苏芷得了自由便仔细端详着他的唇,薄薄的上嘴唇破了一小道口子,她有些紧张地看他:“怎么办,明日你还要出去见人了呢!”
赵晋最近很忙,不是出去拜访名师,就是与同窗等人共同研商学识,亦或者在国公爷有时间的时候就会去书房与其座谈……
可不管去哪里这般模样都不好见人。
赵晋却是哂然一笑,搂了她的腰安慰她:“无妨,闺中之乐总是要有的!”
看苏芷还有计较着,只好抱住了她问起她刚刚为何发呆的事来。
“王妃约我去青云寺上香这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左右我月份还浅,虽不能拜佛,却也能瞻仰一番佛迹,捐些功德钱,为孩子积些福泽。但她信中却言明不能带家属!”也就是要把赵晋撇下,可她又不想这样,所以便想跟她谈谈条件,但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故而才僵在当场。
“你怀着身子,肯定不能单独去!”赵晋怎么可能放心苏芷一个人赴约,万一这又是摄政王的阴谋,岂不是又让娘子置身险地。
他想了想,一甩衣袖便有了主意:“这样吧,你嫁妆里的温泉庄子不是在青云寺吗,我记得三叔也正好带着小堂弟在那里养伤,我便是说去找他们的,然后一路护送你前去,若是确定此行无妨碍,我再行离开!”
只能这样了,算是两全之计。
苏芷这才换了一张纸,极其顺畅地提笔写下回信!
约定的时间到了,苏芷一早就去拜见了老太君,说了出行事宜。
老太君心里尽管不大乐意,但也知道这是规矩,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柳嬷嬷留给她,又让人给她准备了许多路上可用之物,真是再充分再体贴不过了!
如此,太阳出来之后,苏芷才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出发。
看着前面十八个高壮的侍卫,还有马车里四个精壮的婆子,苏芷有些哭笑不得,但这好歹是祖母的一片心意,她自是推辞不得。
一路上许是有了这些活招牌,再有苏国公府的马车无人招惹得起,顺顺利利地到了青云山。
按照约定,赵晋在将苏芷送到青云寺后派人进去打听了一番发现并无异样之后,留下大队人马去了青云山下的温泉庄子。
苏芷在禅房里等了好一会儿,没把摄政王妃等来,却等来了一个她颇不想见的人——摄政王。
她惊了一跳,下意识去看窗外,四处都围满了摄政王府的侍卫,她带来的那些人正在庭中与他们对峙。
看样子她的人并不占优势,她后腿一步满脸防备:“王爷怎么来呢?”
“好久不见,说起来本王在这京城之中能呼风唤雨,可想见你一面却不容易。
自从苏芷被认回去之后,就被苏国公府全面保护起来。
但凡出门在外都有苏家人陪同,他一再找机会都不曾见到过她。
而这次他算是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机会,利用了摄政王妃与她的邀约,提前了一点儿过来与她相见。
他仍然还是不甘心,更不死心!
“王爷若真想见我,何不递帖子入苏国公府!”苏芷冷冷地提醒他,她现在再不是从前的无根浮萍,可以任由他随意处置了。
摄政王的脸色未变,好似已经将她所有的反应和变化都看在了眼中:“你不必拿苏国公府压本王,你应该知道本王并不怕他们,本王只是不愿与他们交恶,可你若一再不识趣,连叙旧的机会都不给的话,本王不介意做点什么……”
摄政王绝对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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