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多不见,他的中文相比之前进步了很多,至少可以把一段句子说完整。
也宸对他的热情感到有些迷茫。
许遇行把手机拿过去,他先给也宸解释了下:“之前说等你考完试带你去我之前任职的乐团玩,你还记得吗?”
也宸恍然,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许遇行对视频那边的维克多说他们还没决定时间,后者肉眼可见的失望。
“在和谁视频?”镜头里插进一道男声,说着一口流利的俄语。
画面中维克多的表情慌乱了一瞬,手忙脚乱想挂断视频,还有些心虚地问对方怎么回来了。
许遇行和也宸对视一眼,只见画面一转,先是冲着天花板空白了几秒,一个黑发黑眸的青年面孔出现在了屏幕上。
对方一头短发,先是皱着眉把也宸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才略带不爽地看了眼旁边的许遇行,毫不掩饰目光中的敌意。
他转头吼了维克多一句:“你不是说你把手机里的那些莺莺燕燕都删了吗,怎么他还在?!”
维克多:“我和Shin是朋友,你乱吃什么飞醋!”
“差点上床的朋友吗?!”青年说,“谁他妈会和前男友做朋友,你是不是对他旧情未了!你说你只爱我的!”
维克多:“拜托,宝贝我当然爱你了……”
两人的争吵似乎很激烈,也宸一句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莺莺燕燕许遇行:“……”
这一刻许遇行无比庆幸自家小孩儿听不懂俄语,也庆幸对面两人没用英语吵架。
他飞速挂断视频:“没什么,俩傻逼吵架。”
也宸问许遇行:“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你护照有吗?”许遇行问,也宸点头后他说,“那抽空我带你去办签证。”
说着他开始查看自己近两个月的工作安排,到现在《以乐队之名》的热度散去一些,像那些莫名其妙的商务邀约少了很多,整个乐队都把重心放在了音乐制作和演出方面。
特别是到了夏天后国内外几十上百场音乐节,虽然不是说所有音乐节都会参加,但也够他们跑的。
晚上许遇行在家练琴,也宸闲来无事把画架搬了出来,把拉琴的许遇行当做模特。
屋里很安静,除了流淌的弦乐外没有任何人说话。
直到许遇行拉完,也宸的画都还没有结束。
半成品的画上,许遇行西装笔挺,站在窗边沐浴在月光中闭眼拉琴。
许遇行看着自己身上的家居服,笑而不语。
也宸继续铺色,并没有因为许遇行的结束而中断。
中途他接到了也泽阳的电话:“考完感觉怎么样?”
也宸奇怪地看了眼电话,也泽阳很少有这样关心他的时候,哪怕是一句普通的询问,他说不上来高兴或者不高兴,反正对方的话并没有在他心里引起什么波澜。
只要也泽阳不莫名其妙对他发疯,也宸都能平静的和他相处。
他说:“挺好的。”
也泽阳说:“听你妈妈说你报考了央美,有几成把握?”
也宸说:“有什么事你直说吧,我现在很忙。”
“明天我们见一面吧。”也泽阳现在大概在家,背景音里能听到动画片的音效,还有也馨跟着喊台词的声音。
也宸放下笔:“明天我也没时间。”
“你一天哪儿那么多事?”也泽阳眼看着情绪又要起来,被刁慕略带警告地喊了一声,又把火都压了下去,走到阳台外面点烟,“郁辛都给我说了,你的事。怕打扰你高考,我一直没找你。”
除了前面那句因为也宸叛逆压不住的火,后面的话也泽阳说着感情起伏倒是不太大。
也宸听着对面打火机的咔哒响,用同样冷漠的声音回道:“那我谢谢你了,如果你要和我妈说一样的话就不用说了。”
“我第一次见你妈哭得这么伤心。”也泽阳说。
也宸忍不住皱眉,和对也泽阳不同,他虽然很难和郁辛好好沟通,也很久没有叫过郁辛一声妈,但在他心里郁辛仍然是母亲。
只是不会再奢求从她哪里获取什么。
但感情至少还是有的。
听着也泽阳这样感叹似的一句话,他忍不住有些烦躁:“所以呢?”
“是我和你妈亏欠了你,”也泽阳不知道在想什么,静了半天才说:“也宸,你是个成年人了,我不打算对你的决定指手画脚。”
难得从也泽阳嘴里听到一句人话。
也宸并不打算深究是不是郁辛和他说了什么,冷漠道:“那真是谢谢你了。”
他不想继续这个没营养的对话:“没其他事就挂了。”
也泽阳:“我给你卡上打了点钱,这个暑假好好玩吧。”
挂断电话前,也宸听到也泽阳温声细语地喊了声馨馨。
前脚刚挂掉电话,后脚就收到来自银行的入账提醒,也泽阳别的不说在钱方面还是从来每亏待过也宸,他给也宸转了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