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夏点头,“不想了,上学的时间成本太高,我不想浪费,而且,我适应新环境其实还挺快的,也就一两天。”
“嗯,你的能力也没问题,不怕找不到好工作,不过规模大点的公司招聘,对应届生的学历有硬性要求,你不读研会失去很多好机会。”
“我知道,谢谢您的提醒。我还是想直接工作,早赚钱,早独立。”
“理解,人都会经历这个过程,读书的时候总想工作,想摆脱父母的管束,想经济独立,等真的步入社会才会慢慢明白,人这一生,没有比读书更简单的事。”韩青时是过来人,更因为经历过GN的动荡时期,对成年人的世界比一般人看得更透,“穆夏,你要想清楚,职场如战场,进来了想再抽身就难了。”
穆夏放下杯子,坚定眼神取代了总挂在脸上的干净笑容,“想清楚了。”
韩青时‘嗯’了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人之间快速陷入沉默。
如果没有那一夜和各种复杂关系,以穆夏外向的性子肯定不会让这么尴尬的冷场发生。
但就是有啊。
所以她决定敌不动我不动,以不动应万变。
韩青时悠闲但不显懒散地靠着沙发,平静目光一直飘在窗外。
天边夕阳渐落,在宽阔湖面洒下一片金光。
“卫蓁不是坏人。”韩青时突然开口。
一直低头玩水杯的穆夏抬眼,没太明白这个话题开始的意义。
韩青时没看她,把掉在腿上重新拿起来,顶在指尖一圈圈转着,“卫蓁人还行,就是癖好扭曲,唯恐天下不乱,她说什么你不用在意,冷脸也不用怕,唬人而已。”
“哦,好。”穆夏从韩青时这段话里理出了点头绪,她是看出来自己有点怵卫蓁,在解释啊。
还挺细心的嘛,不像电视里那种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霸总。
但是有个问题啊。
她什么时候成自己人的?
穆夏捕捉到这个点,马上联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被韩青时带来这里的原因。
穆夏看韩青时的眼神顿时变得谨慎,“韩总,您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啊?吃饭?”她问。
刚韩青时有催卫蓁去做饭,她应该没猜错吧?
穆夏心想。
韩青时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
正面看,她唇角弧度不像往常那样平直。
穆夏私以为,她这是在笑。
下一秒她懂了。
韩青时确实是在笑,嘲笑。
韩青时将手机放在桌面,葱白指尖于黑色屏幕轻点,直视穆夏的眼睛说:“想太多了,带你来这里,是为了给你找个宽敞的地方洗车。”
穆夏一脸懵逼,“……洗,车???”
韩青时提醒,“瞎还是你瞎。”
穆夏窒息,这个坎儿怎么还过不去了。
“韩总,我用手指写的。”穆夏卑微地说,要不是韩青时车上有灰,根本看不到好吗?
韩青时不以为然,云淡风轻地说:“下次还想在别人车上乱写乱画,记得仔细看清车主有没有在附近。”
穆夏,“……”她看了,还看得特别仔细。
穆夏深知胳膊拧不过大腿,揣着一腔悲愤跑去了停车场。
不一会儿,卫蓁端着切好的水果过来,没看到穆夏,好奇地问:“你那个小姑娘呢?”
韩青时坐姿不变,看着一处很久的眼睛阖了下说:“什么时候能吃饭?”
“你今天饿死鬼投胎啊?张口闭口除了吃饭,就不能说点别的?”卫蓁咚一声‘砸’下盘子,语气恶劣,“之前请你来你不来,今天赶不走就算了,还催上了?”
韩青时熟悉卫蓁的暴脾气,就算她下一秒要点炸.药桶,她也能从容不迫地坐下一旁喝茶赏景,这会儿一样,“中午有饭局,没吃。”
卫蓁到嘴边的挤兑收回,软了态度,“这不是你的生活常态,以前怎么不想着过来补?这么多年没把胃作出毛病也是奇迹。”
卫蓁在韩青时对面坐下来。
见她始终望着同一个地方,心下奇怪,也转身看了过去。
远处的停车坪,穆夏两只裤腿一高一低,松垮垮地挽起,正站在水池前浸拖把。
看她的表情似乎很不爽,一会儿指着旁边的绿树数落,一会儿拿着浸好的拖把打空气,结果忘了拖把是湿的,滴了一自己脖子凉水,嚷嚷着跑了。
“你这是让她给你洗车呢?”卫蓁不可思议地问,“这种事小刘比不她专业?”
小刘是民宿里专门负责停车这块的,洗车也是他本职工作之一。
韩青时没理会卫蓁,映了层霞光的眼睛跟着穆夏,慢声道:“专不专业无所谓,带人过来总得有个正当理由。”
“理由?你哄谁呢?你就是让人去摘天上的星星,他们也不敢问句为什么好吧,什么时候轮到你主动找理由了?”卫蓁想到什么,突然对穆夏心生怜悯,“我现在开始相信小姑娘说的话了,你们关系确实不好,她因为得罪过你,让你想尽办法挟私报复,甚至良心泯灭到让她用那对儿小胳膊小腿儿洗你那辆霸道。”
卫蓁说完,韩青时眸光微敛,视线转向她问:“她还说了什么?”
卫蓁随意耸耸肩,站了起来,“防着我呢,没多说。菜照旧多辣?”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