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位沈小侯爷转着轮椅离开人群,进了楚馆头牌的屋门,众人才慢慢散去。
轮椅……原来还是个瘸的。
刚刚还满是嫌弃的赵无成心中竟不由得升起一丝怜悯,又想许多风流的世家公子常与门下或者书童有不洁的关系。
顿时就忘了如履薄冰几个字怎么写,动了几番旖旎的心思,转头向身边的官员打听:“下官刚刚进京还不曾给小侯爷见礼,兄台可否给个门路?”
这些官员也都是风月场的老油条了,一眼就看出来赵无成打的什么算盘,直接问道:“你相中沈小侯爷了?”
赵无成:“……”
比起被人看穿的尴尬,赵无成更尴尬的是:你们京城的官员说话都这么耿直吗?这好歹也是小侯爷!这种想法不应该在背地里偷偷谋划,然后相视一下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吗?为什么你们一个个说的这么光明正大!
不过可能是每年馋沈竹身子的太多了,那些官员并没有感同身受到赵无成的担心,只是语重心长地接着道:“劝你早点打消这念头。”
赵无成不明所以,问:“为什么?”
“一来吧,这种人家我们都攀不上。”
其中一个老官回忆,“别看沈家没落了,沈小侯爷从前也是西北边军的主帅,先帝时的镇远大将军。”
“镇远将军?”京城之外的人几乎都不知道先帝时的事,赵无成第一次听了有点惊讶,不敢置信地问,“还是西北边军的主帅?”
看外表,他以为沈竹就是个温柔乡里长大的纨绔子弟,才敢动些歪门邪道的心思。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曾经竟会是个武职,还是个将军。
“对,还是沈小侯爷主动请缨去的。”
那个老官确认道,“虽然后来犯了罪,但光身上的军功和祖辈的余荫,都够他过一辈子的了。”
赵无成实在看不出,那么文弱的样貌,还有那一身萎靡淫乱的气质,曾经竟是能吃得了边境苦寒的人。
那沈竹后来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想来应该沈家的旧罪了。
再往后,赵无成虽然对沈竹好奇,但也心知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便绕过这个话茬,接着刚刚的继续道:“那二来是什么?”
这下几个官员表情都变了,终于如赵无成所想的相视一下,露出了一脸姨母笑,悠悠道,“二来,他是怀王的童养媳。”
“谁、谁?”赵无成觉得自己说话都结巴了,确认似的重复了一遍:“怀、怀王?”
一众官员无声地点了点头。
论起大齐炙手可热的权臣,怀王当数第一。
怀王,姓李名珏,字识玉。
杀父弑母越了辈分同一干叔伯当了平级亲王,仗着皇帝偏爱在朝堂上结党营私玩权弄势。
为人极端偏激,喜怒无常,手段暴虐到无人能出其右,是个出了名的大疯批。
听到这,赵无成身子立刻凉了一半,想抽死色心大起的自己。
他竟然敢染指怀王的人,怕不是要成为历史上唯一一个到京第一天就被怀王剁碎的官员。
赵无成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抱着还有一丝可以挽救机会,颤颤巍巍地问:“但、但下官听说沈小侯和怀王爷一向不对付,怎、怎么还会有……童养媳这一说?”
按理来说,问到这儿几个官员就该讳莫如深地一笑,怕死的摇摇头。
可没想到的是几个官员不仅不怕,反倒更兴奋了。
几个官员一拍大腿,“嗨”了一声,一脸鸡婆道:“明撕暗秀呗!沈小侯爷次次气怀王,哪次也没见怀王把他怎么样。”
嗯?
赵无成捕捉到了一丝微妙的不对劲。
他们不是在讨论权谋吗?这走向怎么有点……
接着,似乎就是为了印证赵无成心中的微妙似的。
那些官员大咧咧地一挥筷子,指点江山般的往中厅一指:“看见没?那都有赌局,赌谁攻谁受。
我买的怀王,建议你跟我买,稳赚不赔。”
初来乍到的赵无成趴在二楼的栏杆处,看着一楼中厅里买卖高涨的赌局,整个人都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
说好的京城高墙如履薄冰呢?说好的一言不合就杀头呢?
怀王和沈小侯爷都是皇亲国戚,在京城里盛行这种赌局都没人管管的吗?暴虐无道的怀王就纵容这些人这么做了?
原来这就是京城吗?
大齐民风开放,诚不欺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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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球了!
这对我很重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