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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付立新感觉陈飞有点不对劲儿。往常出来走访, 陈飞即便不说话静静的听着,看神情那也是全神贯注。今天可怪了,眼神儿一会一飘, 明显心不在这。
“当时我们安排了警力在周边走访,都没有发现董鑫鑫的下落,也发了协查和寻人启事, 均无回应。”
王所长边说边给他俩分烟, 递到陈飞面前, 发现人眼神定着,迟疑着催促了一声:“陈副队?”
“嗯?哦, 谢谢。”陈飞骤然回神,接过烟叼进嘴里,浑身上下摸了摸, 没找着火机。
王所长又把火机递给他,同时和付立新交换了下视线。付立新干巴巴的勾了下嘴角,拿胳膊肘杵了杵陈飞,说:“根据王所他们之前的走访, 基本排除死者被拐骗、绑架的可能性, 拐骗成年残障男性的案子并不多见,也未见有人索要赎金,眼下老韩的尸检未见死者器官缺失,也排除了非法器官/交易……目前看来,还是董鑫鑫自己走失的可能性比较大。”
“丢了半年, 总得有地方吃喝住吧,就算是到处流浪, 可董鑫鑫面部特征突出,寻人启事发和协查都发了, 总该有人看到举报线索……再一个,他死后被抛尸,说明他身边是有人的,活着的时候养着他,死了,就给扔了。”这会儿陈飞的心思终于回到了案子上,其实他也不是一耳朵都没听,就是脑子总往医生的话上飘,“对了王所,董鑫鑫失踪那天,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您给介绍一下。”
王所长回身拿过桌上的烟灰缸,略加思索,细致的陈述了事发当天的情况:“我们下午五点二十的时候接到董鑫鑫父母的报警,说儿子失踪了,立刻派出警力对周边进行走访排查,摸排到的线索是,下午三点半左右,董鑫鑫在镇上一家超市里买过棒棒糖,出门之后朝国道方向去了,沿途得到的消息也证实了他确实是奔国道那边走,这孩子喜欢看汽车,以前走失过几次,都是在国道边找回来的,但是这一次,我们沿着国道搜索了超过二十公里,始终没发现其行踪。”
?“国道上的监控调了?”
“调了,就在离镇子最近的国道交汇口出现了一次,随后不知所踪,我们后来连续调了将近一个月的交警记录,也没见有类似受害者的车祸发生。”
王所长说着,重重叹了口气:“能做的我们都做了,说心里话,谁家摊上这么个孩子,父母的心都得操到闭眼之时,虽然有些话不该说,但……嗨,父母亲手杀害残疾孩子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有人曾怀疑过他父母报假警,实际上已经将董鑫鑫杀害了,可我认识他们这么多年了,我是不相信他们会干出这种事来,他们为那孩子的付出太多了,每天起早贪黑的干活给孩子攒做心脏病手术的钱,早些年担心董鑫鑫将来老无所依还冒着风险又生了个男孩,幸亏老二健健康康的,一点毛病没有。”
陈飞眼前一亮:“董鑫鑫还有个弟弟?”
“嗯,叫董何诚。”付立新接下话,同时掏出记录本,“十九岁,初中学历,平时都在附近的养殖场打零工。”
“什么养殖场?”
“渔农桑林,反正给钱的活儿都干。”
“他哥失踪那天,这董何诚在哪?”
付立新神情一顿,抬眼看向王所长。
王所长赶忙抬起执烟的手摆了摆,说:“我们查过了,董鑫鑫失踪那天,董何诚在县里跟车送货呢,再说他也没动机弄他哥啊,以前董鑫鑫被人欺负,他还为他哥打架进过我们所呢。”
陈飞听完没说话,闷头抽着烟。从他的角度出发,王所长和董家相熟,了解这一家人的情况,调查案件的时候难免会因同情心而做出有失偏颇的判断,这是人之常情。而他作为一个陌生人,在没有掺杂任何感情因素的情况下,谁都值得怀疑。
董何诚的出生是带有使命的,为了照顾哥哥,与其说他是家里的第二个孩子,不如说是给老大未来上的一份保险。这种身负父母期盼压力成长起来的孩子,很难说会不会在某个临界点突然爆发,犯下骇人听闻的惨案。就像刚才王所长提到过的,父母亲手杀害残疾孩子后再报警失踪的案子,完完全全是被逼无奈之下的选择。
没有相同的经历,就没有资格对他人的选择做出评判。那些人确实触犯了法律,但不能忽略的是,生活与精神的双重重压,早已让他们失去了正确的判断力。正如托尔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里的开篇语所述――“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目前来看,董何诚有两日的行踪需要核实:一是董鑫鑫失踪那天的,陈飞不是信不过王所长,而是当时调查的是走失案并非凶杀案,有很多东西不需要深入调查;二是董鑫鑫被抛尸那天的,根据老韩提供的信息,应该是在一周之前。如果这两天董何诚的行踪都有人能给做确实的不在场证明,那么就可以排除此人的嫌疑。
了解完必要的信息,陈飞一看时间不早了,起身告辞。出来付立新问他去哪,听他说回医院,迟疑了一下问:“员外没大事吧?我看你刚才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啊,就一感冒,你没看他那娇气劲儿呢,喝个粥都恨不得让我喂。”陈飞嘴上打着哈哈,实则胸口拧得直疼――
老赵啊老赵,你丫最好是没别的毛病,要不……要不老子绝饶不了你!
―
翻身时感觉旁边有什么东西,赵平生迷迷糊糊睁开眼,冷不丁被黑黢黢的人头吓一激灵――
“我艹!老陈!你干嘛呢!”
“……睡觉啊……”
就陈飞睡觉这姿势,肩膀以下都在椅子上,大半夜光搁一脑袋在床边,谁看都得吓得灵魂出窍。
晚上赵平生跟护士借行军床,被告知说没有了,只好多要了两把椅子过来给陈飞睡。等到十一点陈飞还没回来,他就先睡了,结果一睁眼旁边多一人头――他感觉自己的烧一下就退干净了,活活让陈飞吓出一身的冷汗。
胡撸半天胸口,他顺过口气问:“你那么睡舒服么?要不上床来挤挤吧?”
“没事儿,你要不一惊一乍的,我能睡到明儿早晨。”
陈飞本来想给赵平生的外套叠叠搁脑袋下头枕着,可三把椅子拼一块不够长,怎么摆怎么空一块,干脆就给脑袋枕人家病床上了。再者他就想离老赵同志近点,热热乎乎的,最好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万一哪天突然嘎嘣了,想感受都感受不到了。
赵平生欠身敲敲他的肩膀:“来吧,躺枕头上睡,你那么睡明天腰别要了。”
本来想说“我打地铺也行可惜护士站没富裕的床单”,陈飞琢磨了一下,慢吞吞爬起,活动活动筋骨,等赵平生给自己腾地方。凑活一宿就凑活一宿吧,谁让他放着招待所的标间不睡,非得来这凑热闹。
??挪出半张床让陈飞躺下,赵平生看他把外套搭身上盖着,掀起半边被子给他搭上腿:“夜里挺冷的,你别再感冒了。”
背冲赵平生躺着,陈飞睁着眼,凝望百叶窗投在地板上的斑驳光亮,静静感受蔓延的体温。年轻的时候局里条件差,经常挤一张床,早都习惯了。可现在,一想到有朝一日也许身后的人会比自己早走许多,心头的酸楚无可抑制的攀爬上眼眶。
他抬手扣住脸,闷声问:“老赵,你之前说,有喜欢的人,怎么……怎么不跟人家挑明啊?”
突如其来的疑问令赵平生喉间一梗,下意识的翻过身,背冲陈飞,犹豫着答道:“……他……他和我不一样……”
“哪不一样?”
“……除了性别都不一样。”
“他结婚了?”
“没有,但是……他早晚有一天会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