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开眼睛,就见到浑身带血的祁宴。
他吓得三魂七魄都移了位,腾地站起来,目眦欲裂:
“大人!您怎么了?!您怎么受伤了――?!是谁伤的您?!!”
祁宴面色冷峻:“无妨,这些都是别人的血。”
祁回环看四周,陪同祁宴去赴宴的几个侍卫,也是全身染血。
他瞠目结舌,话都说不顺了:
“怎会……如此?这到底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祁宴在回府路上遇到暗杀。
刺客来势汹汹,甫一接近祁宴的马车,就把两匹拉车的高头大马挥刀砍死。
侍卫们自是奋起迎敌,两方人马迅速交战。
祁宴本打算留几个活口细细审问,可对方招招都是杀招,对他下了死手。
逼得他亲自出手,和侍卫竭力回击,结果一个活的也没能留下,全死在他们刀下。
祁宴担心府里也会遭到攻击,命一人前去报官,带着其他侍从快马加鞭往回赶。
一进府门,他别的都顾不上,直直往夏薰所在的正房赶。
他衣服上都是血,害怕吓到夏薰,没有马上冲进房中,停在门外观望。
房里静悄悄的,连火烛都没有点。
祁宴顿觉古怪。
“夏薰!”
他叫了几声,没有回应。
他不再等待,一脚推开房门。
倒在地上的脂归和祁回,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祁宴上前一摸,二人还有脉搏。
他顾不得他们的安危,在房中焦急寻找夏薰的身影:
“夏薰??你在哪里??”
夏薰不在。
侍卫和下人立刻去找,将祁府掘地三尺,都没见到他的人影。
祁宴厉声命令:
“把脂归和祁回给我弄醒!”
听到祁宴遇刺、夏薰失踪,祁回腿一软,咚地跪下了。
“都怪属下无能!属下怎么会……怎么会晕倒――?!这――”
祁宴强压下翻腾的情绪,问:
“你晕倒前发生了什么事?”
他声音沙哑,带着微弱的颤抖,忧心到了极致。
祁回赶忙说:
“属下记得,晕倒前,府中并无异样!公子刚用完晚膳,脂归与他一同待在――属下想起来了!是脂归先倒在地上!属下进来查看,一弯腰便觉得头晕目眩,不过一眨眼,就栽倒在地!再醒来就是此刻!如今想来,必是中了迷药!”
祁宴心乱如麻,手攥成拳,举至额前。
夏薰的流刑是皇帝御笔亲判,他的死皇帝也很清楚。
他不知道刺杀他的,和带走夏薰的,是不是同一伙人。
但他很清楚,假如夏薰身份暴露,必死无疑,绝没有二度假死脱身的机会。
他缓缓放下手,走入房中,来回踱步。
他试图找到蛛丝马迹,告诉他到底是谁劫走夏薰。
房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所有东西都安安稳稳摆放在原位,除了――
他蓦地问道:
“玉珠在哪里?!”
下人都说不知,还说刚才把府都翻遍了,没找到夏薰,也没看到玉珠。
祁宴倏然站定,心中突然腾起一个念头。
劫持夏薰的人,不可能连狗一起带上。
如果真的有人神不知鬼不觉潜入祁府,想要带走夏薰。
那么按照屋内情况,夏薰应当是自愿和那人走的,而且临走时,还没有忘记带上玉珠。
能让夏薰如此信赖的人,满京城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