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结束,祁宴略略退开,夏薰剧烈地喘息着,气得眼冒金星。
他上气不接下气,不顾形象怒骂:
“放开!你想和谁做什么都随便!不要来找我!放开我!!!”
祁宴充耳不闻,抬手,将夏薰头上的发簪取下。
他问:“这个簪子是贺琮给你的?你的头发,也是他替你梳的吗?”
他眼神痴狂,沉浸在燎原的妒火中。
一想到夏薰可能会喜欢别人,他的心就酸得能拧出汁,舌根都浸出苦味。
夏薰在说什么,他已经听不见。
他唯一想要的,是他的眼里只有他,只看向他,再无其他任何人的存在。
夏薰的头发彻底散开,铺在桌上。
祁宴再度吻上了他。
夏薰仓皇无措,在桌上随意一抓,慌乱间,居然真给他抓到一样东西。
――茶锥。
夏薰用迷香迷倒脂归前,曾让她替自己泡茶,脂归将茶具取来放在桌上,其中就包括取茶用的茶锥。
夏薰失踪后,府里乱作一团,茶具无人来收,一直摆放在此。
桌上大部分的东西都被夏薰推到地上,唯独这根茶锥还在。
茶锥和小刀形似,顶部也有刀刃,可以将茶叶从茶饼中拆下,只是比较钝。
夏薰顾不得这许多,反手握着茶锥,用力向祁宴一划。
祁宴的脸上,顷刻间出现一道血痕。
他受了痛,还是不肯放开夏薰,他松开夏薰的嘴唇,偏头舔舐他的脖颈。
夏薰脖子上的血管,在他的唇齿间突突跳跃。
他的手沿着夏薰的腰往上,一路抚摸他的后背。
夏薰再也无法忍耐。
他使出毕生最大的力气,将祁宴推开。
在祁宴再一次欺身而上之前,他高高举起茶锥,对着自己的脖子重重挥下。
茶锥之刃刺入他的皮肤,割开一道长长的裂口,顿时血流如注。
“夏薰――!!”
祁宴目眦欲裂,奋力扑来。
夏薰将茶锥横在胸前,声嘶力竭地怒吼:
“不要过来!!!”
他一嘶吼,就有更多的血从他的伤口里流出来。
祁宴心急如焚:
“把它放下!当心你的伤!”
夏薰握着茶锥不肯松手,像是握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不需要你假模假样的关心!我只要你离我远点!不要再靠近我!”
祁宴焦灼万分,还能按捺着脾气,对他柔声轻哄:
“好,好,我退后,你先把它放下!”
他步步后退。
夏薰稍稍松了口气,慢慢放下茶锥,撑在桌边想要站起来。
就在他稍有松懈的时刻,祁宴突然上前。
夏薰惊慌失措,避无可避,侧身往旁边一滚。
桌子只有那么大,他随便一滚,就滚下去了。
他保持不住平衡,身形一晃,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在地板等待他的,是遍地的碎瓷片。
如果摔在上面,锐利的瓷片会尽数扎进他的后背。
夏薰已经来不及反应,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扭头看向瓷片。
他的背从前也受过伤,碎瓷扎入皮肤的痛楚,肯定比那时的疼痛轻许多。
能有多疼呢?无非是再多添上几道疤痕。
夏薰这样想着,闭上眼睛。
等待中的剧痛没有到来,他最终没有摔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