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技师 !
李牧好奇道:“那虬髯客就这么厉害?”
“当然厉害。”高公公露出神往之色,道:“我曾远远望见虬髯客,赤髯如虬,动作起来如狮虎摇头,气势夺人。相传他的功夫乃是天授,生下来任脉就是通的,他练功一年,可抵他人五年,能不厉害?”
“哦?”李牧心中一动,心道,他任脉通,练功一年就抵他人五年了,成了一个天下无敌,这么说老子任督二脉都通的,岂不是要更天下无敌?
“虬髯客当真这么神奇?他擅长什么功夫?真没师父啊?”
“都是这么传,但功夫这东西,若没人教就会,咱家也是不信。”高公公吧嗒吧嗒嘴,给出了自己的分析:“咱家琢磨啊,怎么也得有领他入门的人,比方说如何运气、如何出招,再得有人与他对练,与不同高手对战,既能学到对方的招数,也能知道如何破解、防御等等,毕竟天资是一方面,这悟性也是一方面。”
高公公回忆了一下,道:“他早年间闯荡江湖时,听闻所用的兵器是剑。不过后来他不用剑了,他的剑送人了。”
“送人?”李牧惊道:“江湖中人不是视兵刃如性命么?怎么会随便送人?”
“嘿嘿……”高公公听到这话,露出一个老不修的笑来,道:“这就牵扯到一段往事了,相传啊,咱家也是听说的。”他往李牧这边凑了凑,好像是怕人听见似的:“李靖大将军知道吧?年轻时候也闯荡过江湖,隋末大乱,李靖想要有一番作为,于是四处奔走,到了前隋越国公的府上,遇到了他现在夫人,当时他夫人卖身在杨府做侍女,因经常手持一柄红拂,称之为红拂女。俩人一见倾心,于是私奔结为夫妇。但这事儿前头还有一件事儿,这杨素与虬髯客也有交往,虬髯客在杨素府上的时候,也相中了他家的这个丫鬟,但当时没说,回家取钱准备赎人,没想到给李靖抢先一步了。”
“虬髯客当然想看看,这个抢了自己喜欢的女人的家伙有身边本事了?于是他找到李靖,几番测试下来,认可了李靖的能耐,于是三人结拜,虬髯客为张兄,李靖次之,他的夫人最末。虬髯客把随身长剑赠与李靖,却没教他武功,但却教了红拂女剑法。这套剑法名为十八盘连环剑法,传闻是虬髯客游历泰山时,见泰山十八盘的地势得到灵感所创,虬髯客的剑法咱家没亲眼见识过,但这红拂女的剑法,咱家是见识过的。这么说吧,不在你兄弟之下。”
李牧大吃一惊,道:“真的?不在小九之下?”
“自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高公公又道:“谁人不知李靖用兵如神?这多么年,先平王世充和窦建德,再平萧铣和辅公祏,又灭东突厥,这么多对头里,什么样的高手没有,针对他的刺杀,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了,为何他还活的好好的?还不是有他夫人在么?”
高公公叹道:“不说虬髯客的功夫多高,就单说他教出来的红拂女,大概就能想到了。而且不要忘了,虬髯客不止会剑法。他是什么兵刃都会使的,把剑给了李靖之后,据传说,他与人对战之时,都是抢兵刃来用,抢什么用什么,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就算是两军阵前,他也的马上功夫也是一等一的,是一个使马槊的高手。我所知道的高手之中,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了。”
“大个儿呢?打得过他不?”
高公公想了想,道:“恐怕不成,你那兄弟虽然力大无穷,但毕竟太嫩了些,若是过二十年,此消彼长之下,也许胜得过。单打独斗,没戏!”
“那我要是弄五十个弓弩手射他,能胜得过不?”
高公公白了他一眼,道:“这有可比性么?不要说五十个弓弩手,就你这连弩,一息十箭,二十把就足够把他射成筛子了。一个人再厉害,也是有限度的,净说些没边的话。”
“哦……”李牧恍然,通过与高公公的聊天,他确定了一件事儿。这个世界的武学体系还是比较正常的,没有‘玄幻’那一套。不会出现他穿越之前看到的那些雷剧中的片段一样,一打一万个的情况。一个人的武功再高,他也不能杀进皇宫斩了李世民的狗头。一轮齐射,就能要了他的性命。但是一个功夫高的人,小范围战斗的时候,可以取得一定的优势。刺杀暗杀的时候,也能体现出差距来。
武功这玩意,可以强身保命,但若以此想做点大事,建功立业,还是有点想多了。
“那虬髯客的内功是啥?传给红拂女了没?”
“这咱家上哪儿知道去?”高公公无语道:“内功是高手安身立命的根本,谁能到处嚷嚷啊?也就是咱家,看在你我的交情上,不藏不瞒的,把内功借给你看,你还不领情。”
“你可算了吧。”李牧还了个大白眼回去,道:“你那内功,我也得练得了啊。”
高公公嘿嘿笑道:“咱家这功夫,也是前途无量。咱家自己都没练到绝顶,若练到绝顶时,摘叶飞花皆可伤人,就是一根绣花针,屈指一弹都能要了人命。”
李牧心道,你说的那个境界我见过,再过几百年有个叫东方不败的就能做到,只是再怎么厉害,老子也没兴趣。为了练个武功,让老子的五个如花似玉的娇妻独守空房,这等残忍的事情,谁能忍心?
李牧和高公公这边有一句每一句的闲扯,锦衣卫那边也没闲着,把箭都拔了下去,然后拿绳子捆了,丢到了洛水中。挖坑太麻烦了,丢河里还能喂一下鱼虾蟹,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公公,说起来,你跟刚刚那个容嬷嬷,是怎么结仇的啊?”
“还不是因为息王和陛下之间的事儿么?陛下当年在洛阳城开府,这洛阳城呢,又是那女人的地盘,所以那女人就想,杀了陛下,息王不就没对手了么?于是就纠结了一批高手想要刺杀陛下,得亏当时陛下手里掌握着兵权,也有所防备,否则仅凭府内的几个高手,还真就应付不了。即便最后胜了,也是惨胜,咱们这边死了七十多人,留下对方二十二人,其中就有那疯婆子的兄弟。”
“所以现在你明白陛下为何那么看重你的连弩了吧?这东西绝对是大杀器,普通的弓箭弩箭,高手都可抵挡,想要杀一个,必得人多一起攒射才行,但有了你这连弩,十把齐射一息就是一百箭,四面八方射来,谁挡得住?”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李牧长出了口气,道:“我就怕对方再纠结几十个高手来刺杀我,我没法子抵挡。”
“现在他们未必敢,他们要是敢大张旗鼓的冒头,陛下早就……”话说了一半,高公公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打了个哈哈道:“咱家这是说啥话呢?受了这场惊吓,都胡言乱语了,不成了不成了,得回去睡了,天亮还得早起呢,走了走了。”
高公公说着,腾空掠起,沿着来时的路线返回去,李牧叫他一声,也不知他是没听见,还是故意装作听不见,头都没回。
“大哥,我——”
“不必气馁,你没听高公公说么,对方也都是江湖上有数的高手。你才几岁,有打不过的很正常,要是你十七就天下无敌了,江湖上的那些前辈们岂不是都把岁数活到狗肚子去了?”
“这……”独孤九一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儿。江湖很大,他遇到的人,只是其中冰山一角,有很多不出世的高手,你想跟他过招,他都不跟你打,怎么分出高低?
“这个东西给你、”李牧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此物扁平如匣,长七寸,厚三寸,塞到了独孤九手上。
独孤九不知是何物,呆问道:“这是啥?”
“我做的防身之物,名为暴雨梨花针。”李牧指了指上头的按钮,道:“这儿是个保险,你要用的时候,按一下,再向前推,就能发射出去,一共能发射三次,每次二十七根涂了毒的银针,擦着一点儿都必死。”
李牧又掏出一个小玻璃瓶,里头有几颗药丸:“这是解药,一个时辰内服下能解毒,超过一个时辰就没用了,好好留着。”
独孤九看着手里的暴雨梨花针,犹豫道:“大哥,我不想用这个东西,我还是想堂堂正正——”
“平时谁让你用啦?这是给你保命的!”李牧没好气道:“你想咋地?还堂堂正正?若堂堂正正赢不了咋办?等死啊?净冒傻气!”
“可是名声就——”
“名声是活人说的,你活下来才有名声,你死了,名声有啥用?”
听到河岸传来‘扑通’一声,李牧拍了下手,马车来到了跟前,他跳上马车,撩开帘子问道:“你是坐马车还是自己飞回去?”
“我……”独孤九想了想,乖乖上了马车,坐在了李牧的对面。李牧没坐着,他的马车是赵郡李氏车行最新的四轮‘房车’,有一块特别厚的波斯地毯,躺上去比床铺还舒服,李牧把毯子铺好,脱了鞋袜躺下来,道:“到家了叫我,我眯一会儿。”
“嗯。”
李牧这样子,独孤九见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下意识地应了声。他把手里的暴雨梨花针取出来,仔细看了看,又放回了怀里,看着车外的月色,轻轻地叹了口气。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剑法有问题。到底是速度不够快,还是力道不够强呢?亦或是,少了内功的加持,杀伤力不够?
独孤九思索着,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车内外一片安静,只有车轱辘压在石板路上骨碌碌的声响。
……
翌日,一大早,高公公一行便回去了。李牧正好也好去工地看看,顺道送了高公公一行,送别之后,李牧在工地待了一会儿,然后便回了侯府。独孤九不知所终,李牧也懒得去问,他素知独孤九的性格,别看这小子平时不言不语的,自尊心强着呢,尤其是在武功方面,他更加是自负的很,从小到大罕遇敌手,就算是跟高公公也能打成平手,昨天却遇到了奈何不得的人,怎能不觉得挫败?
这也是一个好事儿,省得自以为天下无敌,来日吃更大的亏。
李牧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他有飞刀,飞刀的速度更在暴雨梨花针之上,且还能以气息牵引,昨天那种情况,出其不意之下,他应当能够应付。家里人他也不太担心,金晨外表柔弱,功夫其实已经不在一流高手之下,打不过,逃肯定是没问题的。张天爱的功夫稍差一点儿,却有锦衣卫帮衬,对方未必敢动手。
唯一的弱点,就在白巧巧身上。所以李牧才想着早点回家,守在白巧巧身边他也安心一些。
算算日子,从发现白巧巧怀孕到现在已经有七个月了。说是怀胎十月,实际的情况一般人都是九个月左右生出来。发现的时候,应当就已经怀孕一个月左右了,也就是说,再有一个多月,白巧巧就要生了。
若是出点茬子,早产也是有可能的。因此在倒计时一个月的时候,侯府的接产婆子就已经预备上了。这接产婆子,可不是随便都能用的,涉及到母子二人的性命,容不得李牧不重视。若是对头的人,冒死搞个一尸两命,他哭都找不到地方去。所以待在府里的时候,如何从十几个接生婆子里头选出可靠之人,也是李牧如今最棘手的几件事之一。
高公公今早走的时候也说,陛下那边也在帮他物色接产婆子,过几日便会打发过来。但有了昨天的旨意,李牧有点不敢信李世民了,这件事情还是得亲力亲为才放心的下。
“娘子、”李牧手里拿着一本医书,里头是有关接生的一些经验,一个接产婆子给他的,说是传了好几代了。李牧研究了几个时辰,觉得颇有心得:“你说等你生的时候,我给你接生好不好?把你们娘俩交给旁人,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