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现在有一条很好的思路嘛。
陈川柏研究数十载,他有种直觉,如果一直按照世子殿下的思路研究下去,说不定他们真能找到救治的良药!
楼喻交待他们:“世上霉菌有许多种,你们可以尝试不同的菌种,找到产出最多、效果最好的。至于病菌,也可以试验不同创伤、坏疽的脓液。”
医疗组虚心接受建议。
他们医者仁心,在救治伤患的同时,每日都会抽空进入实验室研究。
楼喻一有空就会参与进去,尽量做到熟练操作实验。
有一技能傍身,总归不是坏事。
时间转而入夏,庆州和沧州两地的农田皆郁郁葱葱,庄稼的长势极为喜人。
两州百姓脸上都洋溢着希望的笑容。
楼喻本身就苦夏,再加上烦心事多,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自上次霍延替他按矫后,他就没再让霍延继续。
许是那一次效果显著,楼喻晚上的睡眠都好上许多。
可今晚又睡不着了。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
楼喻索性起身,借着月光点上蜡烛,开始伏案练字。
练字可平心静气,摒除杂念。
他虽尽可能轻手轻脚,却还是惊醒了睡在外间的冯二笔。
冯二笔穿着亵衣进来,见楼喻这般,皱眉心疼道:“殿下,又睡不着了?”
楼喻笑了笑,“就是想太多。”
想太多,脑子就会兴奋,脑子一兴奋,就容易失眠。
冯二笔眼眶微红:“殿下这样多伤身啊。”
楼喻叹气,他也没办法。
在现代,他睡眠质量可好了。
冯二笔建议:“不如奴给殿下按矫助眠?”
“不必了,你去睡吧。”
楼喻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按再多也睡不着。
“奴不睡了,奴陪着殿下。”
冯二笔索性坐在书案旁替他磨墨。
楼喻便随他去。
他练完一张字,又抽出一张纸。
“殿下,奴看之前有霍统领在,您睡得很踏实,不如明天再让他替您按一次吧?”
冯二笔因为楼喻的睡眠,差点愁白了头。
楼喻笔尖一顿,沉默地写下一个字,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他和霍延,好像有挺久没见过了。
军营制度日臻完善,许多事情不需要楼喻亲自过问,一般没有特别重要的事,都由营中将领自行处理。
霍延也很久没有主动来东院了。
冯二笔将他的沉默自动解读为“默认”,第二天一早,伺候完楼喻,就跑去找霍延。
霍延一身军服,萧萧肃肃。
“冯大人?”
冯二笔站在营房中,沉叹一声,满目担忧:“霍统领可曾听过‘慧极必伤’?”
霍延眉心一紧:“殿下他……”
慧极必伤是什么意思,他很清楚。
冯二笔说的是谁,他同样很清楚。
“霍统领,殿下昨夜一宿未睡,不停地练字静心,我瞧着实在难受。你之前不过按了片刻殿下就睡着了,要不然你今晚再去一次吧。”
霍延却等不到晚上,他骤然起身往营外走。
冯二笔连忙跟上他。
“殿下在何处?”
“去府衙了。”
霍延直接策马奔向府衙。
府衙内堂,楼喻正翻阅沧州那边呈报过来的公文,就听门外衙役来禀:“殿下,霍统领在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