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喻只好道:“叫霍延来见我。”
在庆州,只有霍延对京城最熟了。
得楼喻传召,霍延立刻前来。
过了一年,他又长高不少,身形越发精干英武,剑眉锐利,星目沉敛,俨然一副大将的气魄与风姿。
楼喻心里感慨了一下“真帅”,温和地让他坐下。
“霍延,你可识得方焕之子方临?”
霍延闻言,着实愣了一下,眼中略带惊讶。
“怎么了?”楼喻茫然问。
霍延眸中隐现笑意:“殿下当真不知他是谁?”
“不知道啊,我应该认识他吗?”楼喻更茫然了。
他在京城还能有熟人?
霍延笑意更深:“那殿下可还记得范玉笙?”
楼喻点头,他当然记得!
等等!
他诧异盯着霍延:“你不会是想说,那个一直跟着范玉笙的、喜欢穿绿衣服的,就是方临吧?!”
冯二笔也惊得瞪大眼睛。
竟是他!
霍延颔首:“他就是方临。”
楼喻:“……”
他真不知道那个绿衣少年就是方临!
不过想想也对。
范家是太子党领头羊,方侍郎同为太子党,方临一直跟着范玉笙的确合情合理。
不过这个来庆州的方临,与京城的那个方临,到底是不是同一个呢?
如果是同一个,那他耗费大半年时间,才从京城来到庆州,委实凄惨了些。
“二笔,你替我去暗中去看看,到底是不是那个方临。”
“殿下,要真是,那该怎么办?”冯二笔问。
楼喻撑着下巴,“既然他愿意当难民,那就不管他,找人暗中盯着就行。”
“是!”
城外难民营。
方临领到一小袋麦面,还有一颗小土豆。
他握着土豆,不由问:“这是什么?”
小吏耐心解释:“土豆,煮熟了可以吃的!”
“哦。”
方临木然地往人多的地方走。
他在京城待了那么多年,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
居然从来没听过“土豆”!
这东西真能吃吗?
他望着手里的物资,心里面难受得紧。
有吃的又怎么样?他什么都没有,拿什么煮熟了吃?
就算有,他也不会煮。
肚子已经饿得有些痉挛了。他伸手捂住,嗅着隔壁传来的香味,不由蹲在地上哭起来。
这大半年,他过得实在太难了。
半道被流匪所劫,随从死的死逃的逃,要不是运气好,说不定他都来不了庆州城。
冯二笔戴着口罩偷摸过来时,就看到方临蹲在地上哭泣。
看不清脸,不好辨认。
他只好上前,粗声粗气地问:“你哭什么?”
方临抬起头,看到戴着口罩的冯二笔,一时又愣住了。
这人脸上是什么东西?
冯二笔终于看清他的脸,第一反应是,没穿绿衣服他差点没认出来!
“你在问我?”方临泪眼婆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