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手忙脚乱地去诊唐绫的脉息:“还好还好,虽然公子的脉象还是虚浮无力,却是好过先前不少,再养几日,养几日便能好了。”
“我睡了多久?”
青岚望了眼窗外,道:“约莫七八个时辰。
公子你下午忽然昏睡过去,可吓死青岚了!都是那个、那个、那个什么王爷,给你胡乱喂了药、激你病发!才令公子如此虚弱!”
“楚王?他告诉你的?”
“嗯!他亲口承认的!”
青岚恨得牙痒却听唐绫问道:“你可有替我谢过?”
“啊?谢?公子你要谢他做什么?是,他是从苏勤手里救下了公子,让我们有吃有睡的。
但他说下药就下药,公子你的身子弱,万一禁不住药性大损内腑,药也可以是催命的毒!公子你若有何闪失,我定要他偿命!”
唐绫叹了一声,不与青岚解释太多,青岚一心为了自己,并无过错,祁霄半路杀出,于他们二人而言似敌非友,青岚不可能信任祁霄,何况他尚年少还不能完全懂得祁霄兵行险着的用意。
就连唐绫都还不清楚祁霄的真实目的,更不能因此责备了青岚。
唐绫撑坐起来:“青岚,我渴了。”
“水水,这儿,我给公子备着呢。”
青岚忙起身点灯,提起床头的茶壶摸了摸,触手还有余温,赶紧给唐绫倒了杯水,“公子先喝着,我再去煮些水。”
“不用了。”
唐绫叫住青岚,道,“青岚,这几日你也辛苦,去睡会儿吧。”
“公子,我没事,我一会儿就在塌上睡一下,你若难受定要喊我。”
唐绫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对了青岚,这王府中守备如何?”
青岚皱眉摇头:“守备甚严。
今日我听见他们说话,抚州府衙和虎威军都在王府外戒备着,日夜不离。”
“他们?是谁说的。”
“就那个小王爷、苏勤,还有抚州知府叫岳什么林。
公子,我看那个小王爷就不是好人,跟苏勤是一路货色。”
唐绫仔细看着青岚,他虽年少率直,喜恶都写在脸上,但青岚心思单纯善良,不会轻易讨厌一个初相识的人,莫非祁霄还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他们怎么说的?”
“苏勤要带你走,说不能延误入元京的时候,可公子你都昏迷不醒了,大夫说要好生休养十天半个月,现在想走也走不了。”
“那个小王爷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哦对了,他说那点心叫豆酥糕,是楚地的特色。”
青岚才不会将祁霄的话原封不动都说与唐绫听,还要唐绫亲自去谢他。
“青岚为何讨厌他?”
青岚一愣,垂头闷声说道:“他……我不知为何有些惧他。
他邪气的很,一看就不是好人。”
邪气?好像确是如此。
年轻轻,诸多心机,唐绫却还不敢妄下判断。
“没事的,我们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楚王就算心怀不轨也不会在自己王府里动手,给自己惹祸。
先前那些山匪更不敢大摇大摆跑来雍城、闯进王府闹事。”
“可这样一来,叶淮也进不来。
上次路上遭遇山匪凶险非常,幸好有叶淮暗中护公子周全。
我们与叶淮失了联络,青岚无用,不会武功,若有万一,青岚怕护不住公子!”
唐绫五日前在临江府与抚州府的交界处遇到匪徒劫道,苏勤一直说是山匪,而唐绫却并不这么认为,那些人身手极好、速度极快,行动、撤退皆有章法,虎威军是正规军,苏勤也是久经沙场,居然让区区二三十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将唐绫打晕劫了去。
唐绫失踪了整整一夜,到次日巳时才被寻到带回虎威军,那期间唐绫清醒的时候不多,脑海里只有零零星星、模模糊糊的片段拼凑不全,而叶淮说,除了虎威军和绑他的人,还有另外一拨人马。
这件事情唐绫百思不得其解,想多了便有些头疼。
他初到陈国已是“意外”频发,将来只会更难,他只能已不变应万变了。
“叶淮会有办法的。”
唐绫疲累不堪,合了眼,与青岚道,“青岚去休息吧,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好好,我扶公子躺下。”
***
“苏将军,前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何至于要锁着那唐绫?”岳芝林夜里安排了席面给苏勤洗尘,酒过三巡,屏退左右,岳芝林才问到了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