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笃笃响了两声被推开,慢悠悠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死神寻命,时晓对着窗外的茫茫大海深吸口气,勉强调整状态,她冷着脸转向楚墨,脚腕上的锁链跟着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楚墨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她怒气冲冲的说。
“过来吃饭,”房间宽敞,开有四扇窗户,每个窗户间隔一米距离,楚墨端着托盘到时晓旁边的窗户,将里面的饭菜一个个放在窗户旁的圆桌上,声线缓慢低沉,“不用担心,我已经跟叔叔阿姨说了带你出来散心,你就安心在这呆着。”
时晓:“......”
没人担心她,这才是她最担心的啊。
“不过来?”见时晓站在原地怒视他,楚墨勾勒薄唇,“要我抱你吗?”
见鬼的冷漠疏离不爱笑,这家伙明明就是个腹黑。
时晓面上不服气,翻着白眼坐上楚墨为她拉好的金属座椅,实则长裙下的腿颤颤巍巍,就怕楚墨看她不顺眼,拿起刀就给她来一下,让她过上断腿生活。
楚墨舀起一勺肉末粥,轻吹几下,送到时晓唇边,“张嘴。”
时晓垂睨羹匙上煮得晶莹软糯的粥粒和剁得细小的肉粒。
细绒的浅眉微微皱起,一张精致傲慢的脸蛋满是嫌弃,她看看肉末粥,又看看举着粥的楚墨,最后开恩似的张开粉唇。
咸鲜味美的味道与润滑适口的口感在口腔展开,时晓顿感胃口大开,看向圆桌上的红酒牛排。
冒着肉香四溢的腾腾热烟,流着浅褐色的酱汁,一看就是块很有嚼劲的牛排。
“你感冒还没好,吃清淡一些。”楚墨轻声说。
红酒牛排不是她的,那只能是他的。
时晓眯了眯眼,转移视线到玻璃花瓶上,里面插着几支鲜艳的拉戈那月季。
她拿起一支月季拨弄着,花瓣外边深粉,里内嫩白,茎叶上的刺被剪掉。
唇瓣边上接二连三送来粥水,时晓跟理所当然似的张嘴吃掉,视线全程集中在月季上。
她漫不经心嗅闻月季,亵玩花瓣,确定这么欠扁的行为也没能激怒楚墨,这才壮着胆子,掀起眼捷看他,“你真的喜欢我?”
男女主角是官配,两天时间进展神速,她能理解为这他们本就互相吸引着对方。可身为对夏柔钟情不二的楚墨怎么就移情别恋了?
要知道在原著中,楚墨知道夏柔是他儿时的玩伴是他儿时的光,就不顾兄弟情谊追求夏柔,最后甚至做到殉情离世,种种行为不就表明夏柔在他心中的地位吗?
“喜欢?”月季在傲慢的人儿旁黯然失色,她比花朵娇艳美丽,那双让他为之倾慕的眼睛干净神圣,不可亵渎。
楚墨吹吹粥水,送到时晓唇边,幽暗的眼眸注视着清澈明亮的眼睛,“我要你永远跟我在一起,我要你眼里只有我、永远只爱我。”
时晓默默屏住呼吸,脖子微微后仰:“那我如果没能做到呢?”
月光下的海水波光粼粼,海浪“哗哗”翻涌滚动,一声大过一声,海风从窗户吹了进来,吹动女孩的长发。
时晓忍不住闭闭眼,将吹到眼睫、脸颊的,像鬼一样的长发拨到身后。
楚墨笑了一声,上扬的薄唇弧度优美,如寒冬般凛冽的眉眼染上温柔,说出的话却比夜晚的凉风更让时晓心底战栗。
他幽声:“你想知道?”
“我不想。”
时晓刹那间就没胃口了,在这跟楚墨耗着还得时时刻刻防备被砍脚,她把月季插回花瓶,往后坐了坐,侧过脸避开唇边的羹匙,“我吃饱了,想洗澡,你给我开脚铐。”
“不行。”楚墨放下羹匙粥碗,慢条斯理切牛排。
“为什么?那我怎么洗澡怎么脱――”时晓呆住,“昨天谁给我换的衣服?”
她昨天穿的分明是条淡色长裙,现在是蓬松的蛋糕裙,从醒来到现在就没见到除楚墨以外的人,最有可能给她换的,只有眼前这位。
果不其然,冰冷的俊脸出现一丝浅笑,楚墨咽下嘴里的食物,绅士道:“放心,我什么都没做。”
狗屁绅士!
“楚墨!”时晓羞愤拍桌,“你别仗着我爸妈不在就欺负人!你信不信我......信不信我......”
发狠的话卡在嘴里,硬是没憋出能威胁楚墨的内容。
“信不信你?”
楚墨好整以暇等待时晓后半句话。
信不信我跪下来求你?
信不信我哭着跪下来求你?
信不信我忍辱负重哭着跪下来求你?
弱了,时晓拔出花瓶里的月季,握住花瓶往墙上砸。
哐的一声,花瓶碎了一半,满地玻璃碎片,她拿着尖锐的玻璃瓶口对着自己的脖子。
信不信我杀我自己!
“好吧,”楚墨妥协,“放下花瓶,我给你开锁洗澡。”
既然这样能威胁到楚墨......
时晓眼睛一亮,像握住逃命钥匙一样握住手中的碎花瓶,瓶口更往脖子靠近,“我还要你立刻放我离开这里。”
楚墨慢悠悠拿出钥匙,“我可以每天开一次钥匙让你去洗澡,可我最讨厌被威胁,”他笑得气定神闲,眼底戾气乍现,“你不妨伤了自己,我会把你救下来,救下你之后将你锁在床上,往后的日子你只能在床上度过。”
“出来度假还不给开个玩笑?”时晓立刻放下花瓶,“开锁,我要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