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凛草木皆兵,原本担心两人生出情愫,听到时晓三番五次的调侃,一个绷不住笑出声。
贺至诚气得脸色由正常转深绿,再由深绿转墨黑,宴厅台上有了动静,他对时晓微抬下巴,“看上面。”
司仪走上台中央,率先客套话来一遍,最后说完感谢各位来宾来到现场,便邀请贺老上台。
说起贺老,众人会先敬他一句优秀企业家,后又哀叹吹嘘他儿子儿媳走得早,只留下一个孙子。女儿跟酒店的小厨师跑了,后面相继传出死讯。贺老在这打击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而现在,人逢喜事精神,贺老精神面貌很好,八十六岁高龄两眼亮着精光,腰板挺得倍直,拿起话筒说话更是中气十足。
老企业家说话就爱长篇大论,贺老说了近十分钟的做人处事感想感言,说得时晓快打哈欠泛泪花。
终于,他大手一挥,请上今天的两位主角。
一对佳偶牵着手从幕后走到台前,女方青春靓丽,面若桃花,男方芝兰玉树,温润如玉。
时晓当场宕机,她用力眨眨眼睛,台上仍是那刺眼的一幕。
时晓:“......”
好你个白霁,走位竟如此风骚!
第44章 心机白月光12
白霁与唐瑜听从司仪的安排,对贺老、父母、来宾致酒。
期间,时晓几次拉住时凛,不准他意气用事。
订婚仪式很快结束,白霁、唐瑜身边围着上前送祝福的长辈,时晓踉跄挤进人堆,失魂落魄地拉住与长辈们谈话的白霁,“小白我要话要问你。”
“外公。”白霁看向贺老,无声询问。
贺老老气横秋觑看时晓一眼,念在外孙请求的份上,他勉强答应,让服务员领两人去后花园。
后花园不及宴厅热闹,服务员领着两人抵达便识趣离开。
时晓打量周围,暮夜高空悬挂一轮明月,排排路灯直直深入偌大的花地,灯光映照下的花卉幽香静谧、花影斜横,夜风打着转,卷动地砖上的落叶。
四下无人,两人的脚步声放大了好几倍,这地方适合谈话。
时晓停在花坛旁,强势美艳的面孔在路灯光照下悲痛不已,“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跟你做正经朋友,你非要暧昧。跟你保持距离,你非要搞个大的。好啦,听你的,跟你做情侣。你丫直接给我来招神龙摆尾,翻脸做了别人的未婚夫!?
“二十三年前时骥逼死我爸妈,我出生不到一个月就成了没爸没妈的孤儿。”树叶在风中飒飒作响,朗润平和的男音轻得能随风消去。
白霁勾起一丝自嘲,他设想过自己对时晓揭开真相的这天,会产生极大的报复爽感、会生出无尽的恶意嘲讽时晓。
可真到了这天,心在抽痛,心脏血液像在流失,似乎多说一句都能要了他的命。
时晓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我爸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啊,多可笑呢?自己喝醉酒,睡错人,将所有的错误怪罪在别人头上。”白霁胸腔发颤,俊逸的笑颜上是一双恨意滔天的眼眸,“知道时骥是怎么做的吗?他迁怒我父母安排不周,封了我爸的小饭店。饭店没了,家里欠下一大笔债务,我爸没日没夜工作还债,最后累死在岗位,我妈接受不了,疯了跳楼自杀。”
原著并未提及时骥如何逼死白霁的父母,当事人孩子一提,所有分散的已知信息各自串联起来,成了条清晰明了的长线。
时晓一顿,上一辈人的恩怨情仇非常狗血,浓浓的早古虐文文学味扑面而来。
霸总男主时骥,替身女主徐雅惠,早逝白月光原时晓她妈,出场不到两集炮灰白霁他爸妈。
这事发生在二十三年前,那时,原时晓的母亲刚去世,时骥常常借酒消愁。某日,时骥去亡妻故乡,身为秘书的徐雅惠不放心,连夜偷偷跟过去,并找到烂醉在街头的时骥。附近没有酒店,只有一家餐饮、住宿一体的小饭店,柔弱女子的她就近搀扶时骥到饭店住宿。
徐雅惠办理好入住手续,白霁爸妈帮忙把时骥送进房间,两夫妻走后,时骥睁开眼,朦胧的灯光下,他误将徐雅惠认成亡妻。徐雅惠从入职时氏那天便爱上时骥,鉴于时骥是有妇之夫,她难以宣之于口。而时骥把她反扑在床上,她难掩心中爱慕,半推半就,从了。
三十出头的时骥傲气凛然,喜欢将所有事牢牢掌握在手里,第二天醒来,他无法接受自己背叛亡妻,将发泄口对准白霁他爸妈,徐雅惠醒悟自己行为下贱,黯然失色辞职离开。
不想,徐雅惠怀孕了,时凛出生患有先天性疾病,她没能力支付高昂的医药费,八年来一直为时凛的病发愁,最后,病情不能再拖下去,带着时凛找时骥,全文HE。
而在那个年代,网络科技不发达,想找人犹如大海捞针。无人得知贺家富家千金被间接性搞死,到近年,贺老才得知自己疼在骨子里的小女儿被时骥这无耻小儿害死!
“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白霁盯着时晓脸,面容慢慢扭曲,“我从有记忆开始就在孤儿院,孤儿院小孩很多,很难温饱。我渴望有个温暖的家,渴望有爸爸妈妈疼爱,只要有大人过来领养小孩,我就会积极的表现,我成功了,但是很快又被退养了。三次,这样的事发生了三次。”
“我不能哭不能闹、不能有自己的想法,我不能有任何差错,我的一言一行都得按照他们的想法来,只要有不满意的地方,他们就会说后悔领养我。”
“我就像条狗,他们高兴会给我甜头,一旦达不到要求打骂接踵而来,嫌烦了就扔回孤儿院!”
“我不想再被收养,我学会了看人脸色,”他脸上的厌恶顷刻消失,谦和识大体的笑容毫无违和的浮在脸皮上,“果然,从那以后没有人不喜欢我,没有人会故意为难我。直到五年前,我被接回贺家。”
“你......”时晓不敢与白霁直视,染着豆蔻色的指甲紧紧扎进掌心,“对不起,”她不知该说什么,因为白霁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是时骥造成的,“对不起。”
她只能说对不起。
白霁哂笑:“你是时骥最引以为傲的女儿,我以贫困生的身份接近你是为了毁掉时氏,就像时骥当年毁了我的家。可惜啊,唐瑜不希望我接触你,她担心我会误入歧途,我爱她,为了让她安心,所以让你来见证我们的订婚宴。”
时晓身体发凉,那双她熟悉的明润的眼眸满是锐利冷然。
秉着痴心霸总人设,她不死心抓着白霁手臂摇晃,“你难道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我讨厌你这张自以为深情的脸,让人很恶心。”柔和的声线说着最残忍的话,白霁扒开时晓的手将其推在地上,“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识趣点,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居高临下睥睨时晓煞白的脸,冰冷的心脏也跟着跌入深渊。
他尝试呼吸,吸进的氧气在胸口凝聚却无法抒出,他像只快溺死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