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为了根破糖喝粥,他是饿了才喝粥的!
房外忽地响起脚步声,紧接着是敲门声,在房间推开一条缝隙的瞬间,翟文颐慌忙抽出棒棒糖,握紧小胶棍藏于身后。
护工推开房门,撞上一双幽暗骇人的眸子,眼神如刀剑锋利灼人。
向来游刃有余的护工停止打招呼的想法,初冬季节,在这股无形的压力下,护工后背泛起薄薄热汗。秉承敬业爱岗守则,护工一次次搞混工作顺序,又一次次矫正工作顺序,最后飞一般的退出病房。
翟文颐全程紧盯护工,直到房门重新关上。
病房全方位紧闭,窗外的风声也消停了,房内寂寞无声,安静得连针掉了都能听出声响。
确定没人看到自己吃了什么,翟文颐重新拿出棒棒糖,盯了半晌,扔回嘴里。
令人背脊冒汗的少年咬碎嘴里的棒棒糖,红色的小胶棍在空中划出一条美丽的抛物线,进入垃圾漏斗。
他翻过身,侧躺在床上,被子蒙面盖住冒起红晕的脸颊,大小不一的糖果碎块在嘴间慢慢融化。
――
美好的一天从早餐开始。
冬日早晨,一束束的阳光穿入葱郁挺拔的梧桐树,进了密密麻麻的苍翠枝叶,最后投射到行人道上,化作点点金色碎光。
时晓脚步轻快,拎着两袋早餐踩过树荫下的碎光,搭乘电梯抵达住院部十五楼,径直推开1501病房房门。
措手不及地,一具颇为有料的身躯撞入眼里。
少年上半身裸.露,肤色均匀健康,身体线条流畅,身上的水珠蜿蜒起伏顺势渗入裤腰,扑面而来的强烈荷尔蒙气息把时晓打了个晕头撞向。
招呼房内的少年吃早餐的话像堵了一团棉花,卡死在喉咙里,她想要后退半步关上房门,又悲催的撞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
房内一片死寂。
时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人呆愣愣站在房门口。手里拎着的两袋早餐趁其疏忽不备,悄悄从指尖滑落。
“哒”
实打实的重物掉落声,像在提醒着两人别傻站着了。
翟文颐淡淡收回视线,捻了捻手指,压住微颤慌乱的指尖,背过身穿上床边可替换的干净病服。
看着翟文颐的背部肌肉随着穿衣动作而鼓起,最后一点若隐若现的腰侧腹肌被病服遮盖住,时晓咳了一声,闭了闭眼睛,沉住凌乱的呼吸,捡起地上的两袋早餐。
地板刚刚清洁过,地面上整洁没灰层,袋子掉在地上还是干净的,包裹在里面的食物没有散落出来,还能吃。
空中流动的氧气快成了死气沉沉的固态,沉默不语不是个办法,时晓极力撇去脑中的肌肉线条,打哈哈的关上房门,“你怎么早上洗澡?”
因为昨晚......
含着糖果睡着了。
翟文颐无法直视自己犯下的幼稚行为,扣上病服最末端的纽扣,他坐上床,语气冰冷反问:“你过来干嘛?”
“因为人家想照顾你,”时晓娇憨的脸蛋带上粉色小云霞,声如蚊蚋,“你一个人在医院我会担心,而且你是因为我才住院的,颐颐这么可爱又贴心,人家更加喜欢――”
“我不是问这个。”知道时晓又想说什么,翟文颐黑下脸打断,“你不用去学校?”
他印象中的时晓,没皮没脸,很会分清主次,爱跟在他身后,上课预备铃一响,就会劝他一起回课室,劝说无果第一时间就迈着两条小短腿跑回课室。上课也爱瞪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看黑板看老师。
除了做出追求他的举动,其他行为是十足十乖学生的样。
“今天上马术课、游泳课和钢琴课,我请假了。”
言外之意不是文化课,她不上也行。
贵族学校重在培养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不止为了强化学生体能与艺术细胞,更是为了让学生加强应对高端圈子的社交风尚。育森在这方面更是重中之重,文化课和艺术课并肩前行。
听着时晓不把这些课程当一回事,翟文颐默然垂眸。
所以...她不在乎这些所谓的高端圈子吗?
时晓没有翟文颐想得复杂,她拿出袋子里的食物,按着食物分配放在床头柜和病床桌上,“颐颐我是真的想照顾你,快点吃早餐,粥放冷了对胃不好。”
翟文颐的视线掠过时晓香味四溢的鸡腿、肉夹馍、油条、豆腐花,定格在病床桌上的一碗孤零惨淡的白粥上。
照顾?
他怀疑时晓是来折磨他的。
“颐颐不吃吗?”时晓眨眨眼睛,细长浓密的眼睫像扑动的蝴蝶翅膀,灵动可爱,可后半句话――
“颐颐是不是想吃棒棒糖?”
翟文颐:“......”
翟文颐现在一听这三个字,腮帮子就酸疼,他不再抵触时晓递来的食物,拿起白粥一口一口沿着碗边轻抿。
翟文颐一碗白粥见底,时晓奋力啃咬鸡腿,脑子不停闲的跟888理论,腼腆人设怎么就不能在心上人面前吃鸡腿。
[我又不是只吃花瓣喝露水的仙女,我怎么就不能吃鸡腿?]
[腼腆人设不会在心上人面前大咧咧的吃鸡腿。]
[怎么就不会了?我现在跟翟文颐熟了,我一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他还不熟悉我是什么样?我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吃个鸡腿怎么了?等我俩再熟一些,放屁拉屎我都不带害羞的ok?]
[......这不符合人设。]
[888你谈过恋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