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笙正在后院练嗓,静蓉拿着手里的草药,走来:“唱不上了就多喝水。让你玩了两日,唱戏的本事全忘光了是吗?”
静水笙一脸委屈,瞥见到静蓉手上的草药,“师父,您怎么抓了这么大把药啊?不会是给我吃的吧?”
静蓉睨他,“再不好好练,我就全塞你嘴里。”
显然,她只是说说罢了,但静水笙却信以为真了,连忙后退摇头。
静蓉有时纳闷,自己为何收了个这样的徒弟,虽是根骨好,有唱戏的天资,但有时似孩童一般又傻又皮。
“你过来。”静蓉朝他喊道。
静水笙摇头,“我不。”
“我喊你过来帮我洗药。”静蓉有些火气上来了,“我这一把老骨头,早晚得给你气死!”
静水笙这才反应过来,走上去拿着,“师父,您抓的这些药是因太子妃?”
静蓉平日里可没亲自去抓过药。
“不是因她还能是谁?”静蓉说道,“我若不是一名医者,才不会接下这麻烦事儿。”
静水笙笑笑不语,去洗药了。
静蓉怕他毛手毛脚,也跟了去。
“师父,您几日看医书琢磨明白了?”静水笙疑惑道,“这些草药,当真对太子妃管用?”
“不管用我还会抓这些药回来洗?”静蓉看了几日医书,按着书上所写,抓了这七八味草药。
但,是否有效,仍得看看林月落服药后有何反应。
静水笙听言,笑道:“是徒儿愚钝了。师父您回屋吧,徒儿在这儿洗,您这身子受不住风寒。”
静蓉回屋后,静水笙蹲在木盆边,仔仔细细地洗完了草药。
他抬头看这雪落,忽地想唱戏了,同那日,在台上,看着台下的人与她。
不知,林月落怎样了。
静水笙这才反应来,自己想了什么,他紧咬着唇,拿起盆,往身上倒下。
冷水浸入衣里,似刀割,沁入皮肉里。
绝不可念她,她已有了家室。静水笙反复这般想着,那日一眼,乱了他心。
“顾谨。”静水笙咬牙道,“你若是想着他人之妻,便是畜牲,不配为人。”
―
与此同时。
皇宫,尤命殿内。
唐云笙看着信件,片刻后,她笑了。笑的似疯了一般,砸了杯、撕了帘。
这数年里,她终是得到了,老天待她不薄。
冷宫里,下人无一不对她冷眼以待,那双双怜人讥笑的眼,见了数年、数次。
她日日夜夜盼着,离开这冷宫。
“本宫的好帆儿。”唐云笙笑着喃喃道,她跑出了屋,赤脚散发的踩着地上雪,“这硕大的皇城,关不住本宫,再有半月,本宫便能离开了。”
“李启!你关不住我的,你关不住我的。”唐云笙跌坐在雪地上,看着手里的信件,“唐婉,你终是争不过本宫。”
唐云笙已毅心决定,出宫后的第一事,便是报复李启,“本宫当年,爱你入骨,你却这般对待本宫。”
“本宫的好妹妹,姐姐会让你知道,何为丧夫丧子,他们都得下来陪你,一个不落!”
太子府内。
日出时,月落醒了,换了衣裳,随手盘起了发,便匆匆跑去灶房。
看酒酿的如何。
李念卿今日到府,林月落心跳的极快,两月未见,她都快忘了他的模样了。
月落弯身,开了酒盖,闻了闻。
茶与果香中弥漫着淡淡酒味,月落舀了一小勺,似偷吃的孩童,蹲在一角,“谁?!”
林月落慢慢回头,眼见着小丫鬟手里拿着菜刀,举的高高的,她立即站起,“是我是我。”
“少夫人,您怎跑这儿来了?”小丫鬟松了一气,放下了刀,“小奴还以为是贼呢。”
“我就是来尝尝昨日酿的酒。”月落也松了一气。
渐渐地,日出了。
吃早膳时,林月落吃得心不在焉,不知李念卿何时才到。
正当她愁君时,阿二手里拿着扫帚,跑了过来,“少夫人,太子殿下回来了!”
林月落放下筷子,不往前门跑,反而跑去了灶房。
她早就备好了酒,拿了一小壶,想着李念卿见到了,朝他得瑟。
路上,月落抱着酒壶,理了理发,不快不慢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