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这么饿着肚子会伤身子的。”丫鬟说道。
月落又说了一次:“不必了,我不饿。你去忙你的事吧。”
说罢,她回了屋,坐在镜前,楞楞的看着自己,双眼涣散,唇瓣快没了血色,眼已哭肿了。
散下发,慢慢抬眸,看了几眼,便拿起镜旁的胭脂盒,走了出去。
月落散发,只是觉得,累了。
“少夫人,您这是……”
林月落没理他们的目光,“这棺材,是给小梨做的?”
“是啊,催了好几个匠人赶了一日。”阿二在一旁说道,“这棺材大一点,到时可塞点小梨姑娘的衣物。”
阿二怕小梨的衣裳太少,用了自己的银两买了几匹厚布,垫在棺材底。
“少夫人,您先回屋休息吧,外头冷。”
林月落转头就回了屋,过了许久,走了回来,往棺材里塞了绸子,阿二看着这料子,有些惊慌,“少夫人,这些绸子可是皇上赐的啊。”
这八匹南丝金绸很是稀少,皇上赐的,理应供着才行,就算不供着,也不该放在这棺材里。
“我也用不到。”月落看了一眼下人们,“这些归小梨了。”
长管事走来,支着下人,“眀早就送上山,出殡不可太过于盛重了,吹丧乐一盏茶就够了。”
月落闻言,问他:“为何?小梨的是身份见不得人?不光彩?”
长管家说道:“少夫人,小梨只是一丫鬟,还是一通房丫鬟进来的,身边本就是低贱。再者,小梨死的不明不白,这若是被百姓们看到了,不指定说太子府怎样呢。”
“太子殿下可是储君啊。”长管家说道。
长管家只是不愿,一个婢女辱了太子的身份,本就死的怪异,若是被有心人知晓了,万一招出什么事来怎办。
如今,这太子府里可谓是群龙无首,这时,必然得小心行事,尽快把这白事办了。
长管家左想右想,“少夫人,您还是教给老奴吧。”
身份?低贱?
林月落一时来了火气:“小梨的身份怎就低贱了?丫鬟怎么了?丫鬟也是一条人命!”
“小梨对我来说,如同妹妹一般,你就这般看不起她。”月落压着火,说道,“小梨她……”
“可您的夫君是太子殿下!”长管家大喊一声,“太子殿下的前程您有想过吗?他能活下来,有多不容易您知道吗?”
“老奴不想太子殿下回来后又遇上这有损名誉的事。这白事办完后,老奴也就下乡归田了,在这之前老奴只想办好这最后一事。”长管事说着,抹了一把泪。
林月落见状,淡淡地看着长管家,“丧乐吹两盏茶,纸钱备足,按小梨的身份给她备最好的。”
—
孟微舟一夜未眠,她点火后偷偷躲在转角处,见着林月落撕心裂肺的哭,下人们拦都拦不住,孟微舟笑了。
杀人的感觉,很令她着迷。
她躺在床,望着虚无处。她想再杀一次人,把林月落折磨到疯,这也不错。
孟微舟此刻觉得,白子帆这人的确是个城府极深之人,懂得利用弱点,步步击溃。
想跟他,但怕会引火烧身,若是哪日白子帆在棋盘上错了一步,必然会连累她的。
若是不跟,倘若她被白子帆对付,就遭了。
这么一个知晓人性弱点的人,被他盯上,难逃啊。
孟微舟登时觉得,她此刻是进退两难了。
“这人,太毒了。”孟微舟咬牙道,“不过,若是能助他在棋盘上稳赢,这倒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做他想做的,她也做她想做的,到时井水不犯河水就行。
孟微舟正打算阖眼,听到一声鸽子声,她起身看去。
又是上次啄她的臭鸽子,“你怎么又飞来了?”
孟微舟看了一眼,见鸽子是带信来的,便走了过去,“这回你老实点,再啄我,我就把你炖了煮汤。”
展开信,她看了看,蹙起眉,“四日后,离开?”
她没懂,为何让她离开这儿?本以为派信鸽来是让她继续杀人,正感到兴奋呢。
顷刻之间,她的头上好似被浇了冷水,灭了她的杀人的欲望。
孟微舟叹气,只好先听了。四日后,得找个借口离开欢清合。
她没多想,把鸽子赶走,转身点了纸条,烧灭。
也不知,白子帆何来的功夫同她传信。
莫不成,他根本没去边疆?
孟微舟摇摇头,不论他去没去,这都同她没干系。她要做的,是想个法子在四日后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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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