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卿如今,不仅要想着对付敌人,还得提防着白子帆。
他累,但一看着手上的红绳,飞鸽传书来的信,顿时就不累了。
他的落儿,还在京城等着他。
半夜里,陆进跑了过来,喘着气,“太,太子殿下。白皇子在暗中运粮食。”
粮食?
李念卿蹙眉,陆进又道:“不知是要运去何处,拿了小布袋装着,不是很多。”
“白皇子不会是勾结了敌方,盗取我们的军粮给他们吧?”陆进觉得,白子帆这种笑面虎,做的出来。
李念卿没急着出帐质问白子帆,他又向陆进问道:“你盯了几个时辰?”
“在下盯了两个时辰。”陆进回道。
“亲眼看见他派人从粮库里运粮了?”
“没。”
李念卿懂了,白子帆的粮,不是粮库里的,是他的私粮。
公用的粮库,以白子帆的性子,是不会动的。
白子帆的皇子身份在,若是被人查出,堂堂皇子私自盗粮运走,怕是有的七嘴八舌了。
这粮,白子帆要运给何人,李念卿暂且暗中看看,不打草惊蛇。
李念卿见陆进起了薄汗,倒了杯水,“我对你说了多次了。做事不可着急,容易坏事。”
陆进点头应声,“对了,这几日京城似下雪了,下了雪,会很冷吧。”
他提起,就是想看看李念卿的反应。
“去睡吧。”李念卿揉着鼻骨,他是很思念月落,但不会在这时念起她。
儿女情长,先放一阵吧。
月落自有人替他照顾。
―
太子府。
林月落这段日子里,魂不守舍,她以为神医开的方子,会有奇效,每日三膳都喝了两碗。
但还是时而心闷,她很怕自己哪日会吐血而亡。
思来想去,月落还是想着,再去一趟静水楼,问问那位老神医。
吃完了午膳,月落放下筷,她见阿二望天,便问道,“怎么了?”
阿二叹气,“前段日子,来送信的鸽子受伤了。小奴照料了一日,它就飞了,也不知何时再飞来。”
“也不知那只鸽子,伤势如何,是否痊愈。”
林月落也寻思着,要不要写信给李念卿,这一月内,她与他的回信就两回。
怕他忙于管兵,月落便没想着写信了。
到了静水楼外,林月落在外边听了片刻,曲开场了。
她是不常听戏的,听过了一次,就又想听一次了。
静水笙的戏,难求到座,京城里的闲人贵客,时常能在静水楼看到。
月落走进,看了静水笙一眼,她抬头往二楼看去,见老神医不在,就寻了个角,站着看静水笙唱戏。
她不知静水笙唱的是何戏,只是觉得悦耳。
恍惚间,她想到了唐夫人,唐婉。
若是唐夫人开嗓唱戏,会有什么样呢?静水笙都对唐婉称赞不已,月落很是好奇,唐婉唱戏会是何番嗓音,何番打扮。
越想,月落越是想见唐婉一面。
可,已逝之人,是见不到的。
月落看着眼前的戏台,不禁想,十多年前在戏台上的戏子,是如何一曲惊人的。
“太子妃,太子妃。”
林月落回过神,眼前是静水笙,“静公子不是在唱戏么?怎下来了?”
“戏唱完了,自然是下台了。”静水笙见月落有些懵,“太子妃想何事,想的如此入迷。”
林月落恍若未闻,揉了揉眼,她又抬头,往二楼看去,“今日神医是不在吗?”
静水笙说道:“她老人家时常采药,时常看医书。”
他想了想,“今日天寒,没落雪,想必此时是在后院儿看医书呢。太子妃请随我来。”
月路应声,跟了上前。
这静水楼里,有一不大的后院,过了门槛,眼前不远处有一缸,缸顶有一开窗。
静水笙带着月落往左边的小路走去,他回头,说道:“这里冬时一个样,春时一个样,那口大缸在夏时会长荷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