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杨婆子打听了一遭回来,跟苏华荣说:“人清清白白一黄花大姑娘,没有问题,家里成分也好,贫下中农,兄弟姐妹多一些,没读过书,但不妨碍姑娘嫁人。”
苏华荣长长嘶口气,小声又问:“私下没偷偷谈过对象什么的吧?”
就怕有那种私下偷吃禁果,怀了孩子又带去医院打了,然后再找个不知情的急忙给嫁了。
杨婆子握了苏华荣的手,“我都悄悄打听过了,真的没有。”
苏华荣这就更不懂了,“难道骗安军的?到时候两家见了面,谈条件的时候再狮子大开口?”
杨婆子想了想,“你在这猜也没用,难为安军自己找了个媳妇,不要你操心。我就领头,让你们两家父母见上一面,有什么当面说。如果实在不行,不做这个亲也没什么。”
苏华荣想想也是,只要没定亲就不影响什么。
于是她便把这事托给了杨婆子,杨婆子费心两边跑了几天后,定下了见面的日子。
哥哥找对象要结婚,下面妹妹掺和不上。
但苏瓷听了叶安军的事,还是找苏华荣问了一句:“是不是谢庄的谢美娥?”
听苏瓷说出这个名字,苏华荣眼睛一亮,“你知道?”
苏瓷笑起来,“我就说,二哥那个憨憨,能自己找到媳妇才怪了。这个谢美娥早就喜欢他,但他就是不开窍,我也不能乱说,待会影响人家姑娘的名声,我就没说过。”
苏华荣听到这话乐了,眼睛亮亮地盯着苏瓷:“还真是喜欢你二哥?”
苏瓷点点头,“是啊,虽然我也不太懂吧,但我感觉是。”
苏华荣笑着,“这姑娘什么都不要,就要赶紧嫁给你二哥。”
苏瓷听这话却又犹豫了一下,“这么急?”
苏华荣听了她的话,又有些冷静了。
她看着苏瓷说:“是不是?你也觉得急了是不是?我就在这犯嘀咕呢,怎么什么都不要,就要赶紧把婚给结了,好像你二哥要跑了一样。你二哥都找不到对象,能跑哪去?”
苏瓷也不是很懂这些事,挠一挠脑袋道:“可能是喜欢得不行了吧,一天也等不及了。”
苏华荣也说不清楚,想了想说:“和她家父母见了面再说吧,说不定憋个大的等着咱家呢。”
苏瓷没有过多掺和这个事,只点点头,“见了面再说吧。”
假如女方家里真憋了个大的,他家又满足不了,那就只能算了。
杨婆子安排的见面日子是在两天后。
为了去到女方家里好看,苏华荣没有小气,去公社买了二斤白糖,又买了一包桃酥。
到那天约好的日子,让叶安军拿了白糖和桃酥,和叶老二一起,去了女方家。
跟着杨婆子到人家里,客客气气得放下东西坐下来。
苏华荣和叶老二抱一个想法,就是来谈谈条件的。
结果刚坐下互相认识寒暄了没几句,女方家里就问:“什么时候办事?要不就这月月底?”
这是真的急,到这月月底,不过也还就十来天的时间。
苏华荣和叶老二两人都有些懵,叶老二说:“咱……不谈谈别的吗?”
谢父微微诧异说:“不是都谈好了吗?咱们什么都不要,赶紧把事办了就行。”
叶老二还要再说话,叶安军在旁边清了下嗓子,“月底可以的。”
叶老二和苏华荣看向叶安军。
谢父又说:“二斤白糖和桃酥咱们收下了,今天这就当是订婚了,没有问题的话,月底办事。”
叶老二和苏华荣从头到尾根本就没说上几句话。
进了门寒暄问好,中间稀里糊涂的应话,到最后寒暄着出门走人。
离开谢家后,苏华荣整个人都是懵的。
杨婆子也笑着说:“哎哟喂,天底下竟然真有这样好说话的人家,我还是第一次说亲说得这么轻松,一点口舌没费,这亲事就成了。”
回到家一直到晚上躺下睡觉,苏华荣都没太反应过来。
在去谢家之前,她还一直以为谢家憋个大的等着他们呢,结果见了面,收了白糖桃酥就定亲了,半句为难的话都没让他们说。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出声问叶老二:“这就订婚了?”
叶老二也被她翻的没睡着,闭着眼睛说她,“你说你这个人,安军娶找不到对象你愁得睡不着,安军总算争气自己找了个媳妇,你还是睡不着。”
苏华荣躺在床上,手搭在胸口,“这不是太容易太顺利了,我总觉得跟做梦似的么?原本真是千难万难的事情,突然之间就这样成了,我这心里就总犯嘀咕。”
叶老二难得耐着性子,“有什么可嘀咕的?杨婆子帮你打听过人家的家底了,姑娘和家庭都没有问题。今天过去见了面,人家父母也挺客气的,什么的都没要,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苏华荣翻个身背对着他,“我不知道,我就觉得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叶老二最后说她一句:“你就是操心的命。”
苏华荣确实就是操心的命,一辈子没走过什么好运,乍一遇到好事,总觉得后头就有个大坑在等着她。不然以她的命格,哪能遇到这等子撞大运的事情?
她也不相信叶安军有那本事能搞定人姑娘一家。
所以她总觉得,这事里里外外透着蹊跷。
然心里虽犯嘀咕,该做的事还是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