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鸠骑着马跟在后头,若有若无的扫过那几个乞丐,突然想起当年自己也差点被冻死,好在他够幸运,遇到了殿下。
目光触及一名骑马奔腾而过的人,然而由于嫌隙太大,很快焦急不已的就被城卫拦了下来。
他关注了一阵,神色微变,突然驱马来到贺衍身边,“殿下,好像是将军府出了事。”
另一旁的贺元酩笑了声,“将军府能出什么事?”
能出事的只有那位小郡主。
贺衍将目光投向城门口的人,“去问问。”
方鸠也不停留,立马赶上前询问一番,可很快又驱马回来,脸色有几分不对。
“郡主这两日一直在郊外庄子里游玩,就在刚刚上山时不小心失足跌落山谷,至今下落未明,那人是前往将军府报信的。”
闻言,贺元酩倒是不惊讶,不用猜也知道是那位小郡主出了事,正当他要说什么时,却只见旁边的人脸色肉眼可见发生变化,突然调转马匹,很快就只剩下一道余影。
侍从有几分不满,“殿下邀了他几日,今日特意在京郊别院为九皇子摆下宴席,他这样未免有些不给您颜面。”
这九皇子才刚回京,与朝阳郡主又没有交集,这个反应未免有些奇怪。
贺元酩瞥了他眼,嘴角带着几分弧度,“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找人去寻朝阳郡主。”
这个时候对方越不给他颜面,他反而越高兴。
很显然,这位九皇弟与他那皇兄是肯定走不到一块去的。
将军府的人还没来,倒是不少城中禁军被调来寻人,很快整座山谷都充斥着各种叫喊。
李宽等人搜寻一番无果,急的早已满脸自责,在看到贺衍等人出现时,也不做他想,连忙将四周情况一一禀报。
山谷里素来潮湿,连着下了几日雨,泥土早已松软不能踏足,贺衍看了眼滑坡痕迹,午时底下的雾已经驱散开来,依稀可以看到布满碎石的地面。
“这谷底四周我们已经都搜了一遍,依旧看不到郡主下落。”李宽眉心紧蹙。
方鸠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由看了眼自家主子。
“雨后湿滑,她贪玩,你们也由着来?”贺衍目露不悦扫过后头的人。
李宽低下头,这时候自责与懊恼早已将他淹没,如果可以重来,不管郡主说什么他也不会再让对方上山。
谷底狭窄,但丛里有许多小道,不知通向何处,其他人去了各处小径搜寻,贺衍则通向一条杂草茂密的丛林,地面有被树杖拄过的痕迹,虽然不明显,但与其他痕迹还是有所差距。
丛林背后是一处小溪,小溪边还有只满是泥泞的蓝色绣鞋,在荒郊野外格外突兀。
“殿下!”
方鸠上前捡起鞋子,发现上面的泥土还未干,可见人还未走远。
其他人看到有朝阳郡主的下落,连忙四处搜寻起来。
贺衍眉心紧蹙,突然迈向一处布满碎石的小道,没有行多久,地面突然出现了一条五彩斑斓的长蛇,蛇的脑袋被砸的血肉模糊,而凶器则落在旁侧,一块鲜血的坚石。
他呼吸仿佛一顿,纵然知晓她不会有事,可依旧难以想象她一个人在这种地方会有多害怕。
继续往前行去,不多时一个杂草丛生的山洞映入眼帘。
方鸠看了他眼,率先上前拨开杂草,可是一道破空声突然袭来,他侧身一避,迅速抓住那条长鞭,目光顺势落在里头。
浑身脏乱的女子靠在山壁处,正目光警惕盯着外头,仿佛以为他是什么经过的野兽。
“郡主。”他手一松,语气多了几分轻松。
看到来了人,秦芮激动的想要跑过去,可是脚踝处的疼痛却不允许她这么做。
直到一道熟悉的人影从方鸠背后出现,她也未去想为何对方会在这,眼泪珠子一串串落下。
“衍哥哥……”
女子满脸都是黄泥,还掉了一只鞋,这时浑身早已被枝条划破了衣裳,看到他仿佛看到救星一样,积累的恐惧纷纷涌了出来。
贺衍紧紧抿着唇,上前解下外袍披在女子身上,像是注意到她脚踝处的血印,不禁眼神一变。
“我……我刚刚遇到了条蛇……”
想到这秦芮还有些心有余悸,她最怕的就是这个东西,虽然那条蛇已经被她给打死了,可是自己也被咬了口,更可怕的是那一看就是条有毒的蛇。
只是坐了一会,她就觉得脑袋有些晕,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看到爹爹跟娘亲。
想到这,她眼泪流的更凶,掉下来她还不怕,但怕的是被蛇给咬了口。
可以想到她一人会有多无助,贺衍柔声道:“鸡冠蛇,毒性不大。”
但是这丛林里什么都有可能。
想到这,他目光落在女子脚踝处,一边看向后头的人,“匕首,水。”
方鸠连忙递上一柄匕首,又立马出去打水。
以为他是在安慰自己,那条蛇又红又青的,一看就很毒,怎么可能会没有危险,秦夫人顿时陷入无止境的恐慌。
一抬头便看见小姑娘脸上挂满了泪珠,红彤彤的大眼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贺衍目光一顿,指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脏渍,然而那金豆子掉的愈发厉害。
“我……我对不起衍哥哥,我……把你的玉佩弄丢了……”
想到自己命在旦夕,秦芮忍不住说出了实话,说是自己掉下山谷的时候丢了,简直合情又合理。
指腹沿着泪渍滑至下颌,柔嫩的肌肤宛若凝脂,贺衍眸光深了一分,“丢了就丢了,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