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稀稀拉拉坐回座位,就看讲台上的王文从公文包里拿出二十几张卷子。
丁林风听见周围一水儿的抽气声。
“搞竞赛,惯例哈,先把这套卷子做了。”王文说,“这次这个不难的,很基础。”
当然,这里的基础指的是物竞水平上的基础。
新来的二人当然不知道这个惯例,此时就显得有些迷茫,正大眼瞪着小眼。
大概是想到了这个前因,王文走下讲台,一直看他俩都拿到了卷子,这才发话:“你们两个,到前面那个教室里去做卷子吧,相互之间可以讨论。”
听了这话,前座的男生也笑嘻嘻地回过头:“王老师,那我们可以讨论吗?”
王文看着他,笑得渗人:“你觉得呢?”
男生赶紧回头,挺直腰板开始写题。
王文又回了头。
眼看着丁、钱两人已经收拾完东西要走出去,他又叫住他们:“把三期竞赛辅导书留下,我拿去看看你们的情况。”
两个学生乖乖地把书递上去,才又走去前面的教室。
开了灯,放下书包,两个人挑了靠窗的位置。
选了一前一后两个座位,他们拿出笔开始做卷子。
翻开卷子扫了眼题目,丁林风心下便大致有了个数。
其实对丁林风而言,物理题,或者说大部分的理科题目,她都会抱着一种享受的态度去完成。
享受画平面视图、或是各种分析图表时的感觉,也享受做题时迎刃而解、势如破竹的那种状态;无论是基础题还是竞赛题,都会以一种极度认真且极度集中注意力的态度去做。
所以一直到把卷子全部做完,她才看见自己桌前的两张A4草稿纸;上手摆正,意识到上面是钱鑫辰写下的几个问题。
拿过草稿纸,丁林风开始对着题目写解答。
一直写到几道概念判析题,她才拍了拍前面的人,把纸递上去:“最后一块概念涉及原子共价键,书上只写了概念,我是直接背的,其实也没太搞懂……可能要去翻翻化学书。”
男生感激地说了一声“谢谢”,又看见她写得密密麻麻的卷子:“你这是做完了?那不然……你先去吃饭吧。”
“已经五点多了,”丁林风问他,“你还没写完吗?”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我应该……还要一会儿时间,你先去交掉吧。”
听他这么说,丁林风也不多矫情,点点头,便收拾东西回了之前的竞赛教室。
里头还剩下一些没写完卷子的学生,包括之前那位活泼的漂亮学姐。
坐在讲台上的王文见她来了,立即转头:“写完了?”
丁林风点点头。
教室里便响起一阵又一阵、接连不断的吸气声。
就听第一排的庄莱突然喊出了声:“丁林风你好帅啊!”
她后桌却小声反驳她:“全写完又不是全写对!”
见他挑衅,庄莱侧过头看了一眼,又瞥了一眼那人空着的几大块,故意阴阳怪气:“可是你连写满都做不到呢。”
“滚滚滚!”后桌同学气得鼻孔冒烟。
王文却没管下面嬉闹的学生,把辅导书递回去,又拿着丁林风的卷子就看了起来。
看老师半晌没后文,女生便出声提醒:“王老师,我去吃饭了?”
眼睛像黏在试卷上一般,王文忙不迭地笑着对她摆摆手:“去吧!哎哟……”
探出头,一直看着她走进楼梯间,庄莱立马撑着桌子站起身:“王老师,她这卷子做得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明日之星的风范?”
王文已经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却还是故意恶狠狠地对她说:“做你的卷子去!你们这群学生,我都教了多久了?还不如人家一个自学的!”
庄莱“嘿嘿”傻笑了一下,坐直身子,继续往下做卷子。
但不管怎么说,此刻她心里给这位学妹竖了一个大大的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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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之间有一个周末,原本也是安排了照常训练的,但不知谁去提了个意见,从“劳逸结合”出发,以“张弛有度”收尾,愣是让教务处给他们在周末缩了一大段训练时间,只留了上午的训练,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晚自习照常。
丁林风的物理竞赛班也跟着放了两天假。
难得周六,又难得不赶时间,丁林风和楚新一结束上午的训练,连午饭也没去吃,拿了几片面包就直奔寝室,麻溜地洗澡换衣,然后爬着□□上了床。
一秒入睡。
一直从十二点昏睡到下午四点,听到楚新订的闹铃响起,丁林风才被饿醒,迷迷糊糊地攀着□□下床去。
摁掉了铃声,楚新也从上铺坐起来:“我好饿啊……”
“我也是。”趿着拖鞋,丁林风开始洗漱,“我打算等下去食堂,一起?”
另一角的楚新慢慢地爬下□□:“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看着行动迟缓如树懒的室友,丁林风也放慢了动作,给她比了个OK。
而等她们都整理完毕、站在食堂门口时,已经将近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