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守军的一名将校策马用骑枪捅入甲胄倒地,而后又被一群兵卒劈砍抡砸头部而亡。那名将校在骑枪捅入他的铠甲时,由于巨大的反作用力,自己也掉下马来,而后被乱军踩踏而死。
冯宇军中,投矛枪盾兵列成简易的军阵,簇拥着巨猿重甲步兵继续向城中和通往城墙墙头的甬道上涌去。接着大批虎豹骑策马驰入城中,沿着城中的主要街道奔腾起来。
而后是大股主要由长枪兵构成的屯垦兵开入城中…
樊稠听到城破的消息,开始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甚至抽出佩剑要斩杀“误报军情”的令兵。直到他听到远处那震天的杀声,方才面对现实。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恨恨说道:“传我军令,集结军营中剩余的所有兵马。吾要与冯宇决一死战!”
樊稠此次前来攻占上洛,带了五千人马。攻下蓝田,留守了八百多人马。所以守上洛的只有四千余人,除去已布置守城的两千多兵卒,营中还有近两千人马,不过这两千人马是以骑兵为主。
参将听他要拿剩余兵马与冯宇决战,连忙劝谏道:“将军,不可啊。如今城池已破,我们仅存这点兵马无法与敌硬碰硬了。军师贾诩不是说过,万一上洛守不住,可退到上洛与蓝田间的秦岭峪道伏击敌军吗?”
樊稠吊着个脸道:“去…去去,李傕喊贾诩为军师,某可不认。他成神成仙了?难道他什么话都得听?他说冯宇最多来五千人,可对方来了近万人!”
参将自然回答不了樊稠一连串诘问。看他不听劝,眼看就要翻脸的样子,也就不敢再说什么。
披甲戴盔的樊稠飞身上马,领着近两千西凉铁骑沿着上洛城的主街向南杀去,准备打个反击,将敌军赶出上洛。
他们首先碰到的是整营的赵云军团步兵营,正列着军阵,沿着主街向樊稠军的城中军营行进。指挥此营的营都尉,远远就听到远处的万马奔腾之声,急令各兵士做好准备。
正在飞驰的樊稠也立刻发现了对面的盾墙以及如林的矛枪,同时他也发现了对方军阵之中还杵着几个身材异常高大的“巨人兵士”。
他高声喊叫道:“儿郎们,随吾杀敌!”试图以此来做一次最后士气提振。话音未落,突见对方军阵之中,密密麻麻的物件突然铺天盖地而来。樊稠一惊,立刻想到了传说中的冯宇军飞矛。
飞矛标枪的速度,加上樊稠西凉铁骑自身的速度,让这些飞矛的威力变的无坚不摧。
正在冲击的西凉铁骑骑阵中,腾起蓬蓬的血雾,接着是铁蹄踏碎骨肉的声音,奇怪的是竟然没有惨叫哀嚎。因为几乎没有人受伤,只有人死。被飞矛标枪洞穿身体而死,或掉落马下后被后面的铁蹄踩踏而死。
没有人的惨叫哀嚎,却有马匹的长啸悲鸣。前列的战马绝大部分都受伤倒地,它们身躯上或多或少的插着标枪。
人尸马尸堆积的障碍物,将后面正在冲刺的铁骑陆续绊下马来,又是一轮如同磅礴大雨的飞矛袭来。路口处堆积的尸山更高了。
两轮飞矛标枪投出,枪盾兵们“弹药”已尽。只有用盾墙枪林御敌了,樊稠的骑阵也越过“尸山”,冲到他们面前,但是已丧失速度。没有速度的骑兵还不如普通的刀盾手。在枪林捅刺之下,大量伤亡。
适才冲在前方的樊稠却没有事,在对方飞矛扑来的一刹那,几名亲兵策马挡在了他的面前。
此时他知道战下去除了全军覆没,没有其他可能。只好下令西凉铁骑全军撤退,向上洛县的北门逃去。
第118章 鹤翼 vs 锋矢
上洛城已如同一锅沸腾的热水,满是喊杀,兵器交鸣,惨叫哀嚎之声。樊稠领着残存的百西凉铁骑,急匆匆的从还未陷于敌手的北门撤出。
北门外是一片方圆不到十里的坦塬,穿过这片坦塬便是崎岖不平的山区峪道,通往蓝田县。
此时,近千西凉铁骑在坦塬上飞驰奔逃着,扬起漫天灰尘。离峪道入口还有数百仗距离时,樊稠突然发现对面似乎也腾起了冲天的尘土。再仔细一看,果然是大股敌骑正迎面滚滚而来。
赵云亲自率领军团中的两个虎豹骑营,进入上洛城,得知樊稠与自己军团中的步营在主街上交锋后,便带着两营虎豹骑从东门出,绕到北面的坦塬拦截可能要逃窜的樊稠残部。
赵云挺起银枪,微勒马缰,高声喝令道:“鹤翼骑阵!迎敌!”虎豹骑随令而动,在奔驰中迅速变换为鹤翼阵形。
这是种常用于拦截和包围敌军的阵形,从空中俯瞰,呈v字形,只是那个尖角是个钝角,两翼只是微微向中间倾斜。
樊稠已知对方兵力占优,而且看装备就知道对方的骑兵是精锐铁骑,战力也必然高于自己这边不少。况且自己这些西凉战骑正是士气低落之时,一对一的对冲肯定玩完。
在春日明亮的光线下,他瞳孔缩成豌豆大小,下定决心的高呼道:“锋矢阵!破敌!”。
锋矢骑阵,顾名思义,整个阵型如同一支箭矢状。这样能够集中兵力冲击对方骑阵一点,可以获得局部兵力优势,若是取得局部突破,全军便能从这个缺口逃逸而出。
但以锋矢阵对鹤翼阵也有个风险,就是万一在冲击点上被人挡住,无法突破。对方两翼再左右压上来,那就有全军覆没之危。
双方骑阵就这样高速对冲而来,赵云看的清楚,对方锋矢阵的箭头正对着自己中军,他再次下令:“亲卫骑队,密集排列!”,
簇拥在他身边百名亲骑,立刻变换成一个10x10的纵深小方阵。
列与列间相距五尺,若有敌骑从此间穿过,就得面对左右两边的骑枪或马刀斩杀。行与行间则相距两三仗距,保证前方战骑伤亡后,后面战骑能反应过来,可以策马跳跃而过。
双方终于交锋。一名西凉铁骑的马槊向左边一名虎豹骑扎去,却没有扎正。马槊的枪尖从对方铁甲上滑过,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飞溅出颗颗火星。西凉铁骑右胸突觉剧痛传来,一支骑枪已从右肋捅入他的胸膛。
噗的一声,某名西凉将校的马槊将一名虎豹骑掼下马来。但是他立刻发现一条“银龙”直贯入胸中,“银龙”的另一端是一白马银甲的年轻将领。而后他看到自己飞到半空之中,胯下坐骑已向前蹿去。
赵云以极短的时间抖落挑在枪尖上的尸体,将枪一压一刺,又将枪刃精准的捅入某匹西凉战马脖颈之中。
一声长嘶悲鸣,坐骑上的西凉骑兵跌下马来,随即被一只马蹄踩在小腿之上,还没等他惨叫,又被一只铁蹄踏碎了头颅。
…
樊稠亦是将手中带着长柄的斩马刀舞成一团刀风,已斩落一名虎豹骑骑手的头颅,另外将另一名虎豹骑骑手的肩甲斩裂,划开的伤口深入到骨头。
樊稠已过三行虎豹骑,要凿穿对方,还要过七对虎豹骑骑手。迎面而来的一人甲胄衣着却与其余骑兵明显不同,这是名白马银甲的年轻将领,他已击杀樊稠前来的数名西凉铁骑。
樊稠知道这就是对方主将,真正决定命运的时刻来临了!两名主将之间的战斗结果便是这场战斗的结果!
樊稠大吼一声,双腿一夹马肚策马疾冲,手中的长柄斩马刀被他舞动成一团刀雾。赵云的身形却如同雕塑般固定在马鞍之上,坐骑依旧飞驰,银枪枪尖对着那团明晃晃的刀雾。
赵云出枪!对于樊稠而言,这枪速已是堪比床弩射出矛枪的初速。随着呛啷啷一连串令人牙齿发酸的声响,斩马刀的刀锋在包铁枪杆上擦出大片的火星。
但那枪就如同在赵云手中生了根一般,而赵云的手臂手腕也如同整铁铸造一般。那银枪未产生丝毫偏差,依旧按着原先的轨迹向前捅去。噗,枪刃瞬间就洞穿了樊稠的胸甲。
接着眨眼间,那枪刃又不见了,原来它已被赵云收回,调到另一侧,向另一名西凉骑兵扎去。樊稠跌落马下,此时血泉才从他胸甲的孔洞中喷涌而出,足足有三尺高。赵云那一枪正扎在他心脏附近的动脉上。
西凉军主将樊稠战死,锋头受挫,被生生截住。成鹤翼阵形的虎豹骑两翼,已经从左右压了过来,剩下的就只有一边倒的屠戮…
坦塬上,遍地是西凉骑兵的尸体和下马跪地乞降的西凉兵士。上洛县北门之内,奔出大量手持长枪的冯宇军屯垦兵。城头已飘扬起冯宇军的旌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