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宇在来人引领下,来到内城一所堪比皇宫的豪宅府邸。冯宇记得清楚,这宅院原本是灵帝时,常侍张让的宅子。
在宅院大门处,又换了府邸仆人引领。经过曲曲折折的回廊,穿过偌大的庭院,冯宇来到一个大堂,却发现大堂空无一人。
那仆人对冯宇鞠身一礼说道:“请君侯在此稍后,吾这就去通知相国。”说罢便抬脚向后室走去。
冯宇只好在堂中垂手而立,等待董卓前来。只到这个时候,冯宇才感受到做为一个独霸一方的诸侯与做为人臣属僚的差异。
等了好长时间,也没见人出来,冯宇正纳闷要调查系统查看时。一个身高五尺,清瘦干练,皂衣高冠,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更让冯宇奇怪了,这不可能是董卓啊!董卓不是个年过花甲的胖子吗?!来人似乎看出冯宇的疑惑,轻微一笑,抱拳先施一礼,而后自我介绍说:“鄙人乃董相国的女婿,姓李名儒字文优。”
冯宇顿时释疑,抱拳回礼道“原来是文优兄,久仰久仰。”
此时,随着一阵玉器钩环的碰撞之声,后堂又走出一大堆人来。众多奴婢和侍卫拱卫着一个头发胡须花白的胖子向堂内走来。这不是董卓还能是谁?
董卓似乎是午睡才睡醒的样子,睡眼惺忪,哈欠连天。他大咧咧的往堂首的榻椅上一坐,冯宇只好跟着李儒向董卓叩礼:“吾等参见相国。”
董卓一摆手道:“不必多礼,都坐,都坐下来谈。”
待冯宇与李儒都在席上跽坐下来后,他才认真打量起冯宇来,而后开口道:“筑阳候果然仪表不凡,有英雄气概。”
“相国谬赞了。”
“筑阳候,你可知这两天关东群贼已反的事?”董卓接着单刀直入的问道,问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冯宇的眼睛。
冯宇听到“关东群贼”这几个字,心里一惊:但口上还是装不明白问道:“关东又出黄巾贼了?”
董卓冷笑道:“不是黄巾贼,但这些鼠辈还不如黄巾贼。就是袁绍,韩馥,孔融这几个忘恩负义,养不熟的鼠辈,已开始传檄天下,要讨伐老夫。”
冯宇立刻回道:“这几个鼠辈于相国而言,无异于蚍蜉撼树,螳臂挡车。相国不必忧虑。只要相国以朝廷诏令号令天下,群起而击之,区区几个小贼,覆亡也就是旦夕之间。”
董卓突然打住这个话题,笑眯眯的向冯宇问道:“老夫听闻你近日就要迎娶蔡邕的女儿,可有此事?”
“不敢欺瞒相国,确有此事。”
“如此甚好,老夫要亲自参加你们婚礼,还要为你们一对佳人主婚。预时,还要送筑阳候一份大礼!”
冯宇心里咯噔一下,就骂道了:【老匹夫,坏我好事是不是?给我节外生枝是吧?】
但他脸上却表情确泰然自若的道:“末将感念相国之恩,但末将封地离京城千里迢迢,岂能劳相国万金之躯来为末将主婚。”
董卓已经将肥胖的身躯靠到榻椅的软枕上,眯着眼睛瞥了李儒一眼。李儒心领神会,笑着对冯宇说道:
“筑阳候,你误会相国的意思了。相国的意思是君侯可以在京城将婚礼办了。此外,相国给你备的份大礼就是这京城中一座豪宅大院,就是当年中常侍段珪的宅子。你婚后就可以在这京城长住下去。”
冯宇已然明了他们是什么用意,但还是装傻说道:“可是末将封地那还有一些部曲和兵士,他们…”
李儒又笑着说道:“君侯可以手书一封,朝廷派人手持君侯的手书将他们调来京城。不过君侯放心,他们来京城后依旧是君侯的部曲。”
良久不语的董卓此时又坐直了身体,语重心长的说道:
“筑阳候啊,像你这样有才华有前途的年轻人放在外面太屈才了。老夫是爱才之人,且当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所以老夫才要将你调到京城来,委以重任。以后,车骑将军这个位置就是你的。”
冯宇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从席上来到堂中,向董卓叩礼道:“宇多谢相国知遇之恩,定当殚精竭虑报效朝廷,报恩相国。某这就手书一封,将筑阳的部曲全部调至京城。”
堂上董卓和李儒都发出愉悦的笑声,但冯宇听的清楚,那笑声里充满着得意之情。
看到冯宇退出堂外的背影,李儒一边端详着冯宇的手书,一边将亲卫唤来,小声吩咐道:“这几日加紧内外城的警戒,这筑阳侯国的人不能放一个出城。”
第052章 暴力迎亲(求推荐)
冯宇从董卓的相国府回到邸舍,什么也没说,吩咐人给他找来一副钓鱼的渔具,来到临近外城“城墙”的一个小池塘钓起鱼来。
东汉时期的洛阳城,外城本没有城墙。只有由三面人工沟壑与南边的洛水所形成的护城河。但中平年间大瘟疫封城期间,沿着护城河夯起了一道低矮土墙。
土墙墙脚下,还有护城河对岸都不时有轻骑游弋。若是有人翻墙从河中泅水而过,必定会被巡逻轻骑所发觉,遭到乱箭攒射。即使能侥幸渡河成功,也难免被这些轻骑追上。更不用说大股人马偷渡过河。
沿河架设的十几座吊桥,浮桥等各种桥梁是通往城郊的必由之路。这些地方都有兵士把守。
桥后是“城门”,但这所谓“城门”只是土墙的一道豁口,并没有实际的城门可以开关。这道土墙本身不是用于军事防御。真有大军来袭,土墙任何地方都可以轻易扒个缺口出来。
此时,驻扎在河对岸城郊的筑阳军辎重工程兵们突然行动起来。他们悄然离开营地,来到一片竹林旁,将他们短矛矛杆上的矛刃换装成锹头,锄头等工程工具。而后开始鼓捣起来。这个地点已是冯宇系统俯瞰场景中最边缘的位置。
第二日天还没亮,冯宇就将还在酣睡的曹操叫起。曹操揉着惺忪睡眼道:“君侯这么早将某叫起做甚?”
“做甚?当然是叫你起来用早膳,今日我们便要上路。”
曹操这才一骨碌爬起来,一边穿戴一边惊讶的问道:“汝不是说明日才迎娶那蔡家小娘吗?怎么今日便要出发了?”
“嗯。人算不如天算。董卓那老匹夫要对某玩花样。某只能出其不意,提前行动了。”
两人洗漱完毕,盘腿坐在案几前。曹操面对一几的面点汤粥,也不客气,大快朵颐起来。这已比前日晚间的吃相文雅多了,那时,曹操如同饿了几辈子的饿鬼一般,顷刻间就将案几上的菜肴一扫而空。
冯宇却是边吃还边给他讲着故事:
“…我有一部曲早年逃亡,被好友收留,并且要杀猪宰羊款待于他。结果仅因为三言两语,就被我这部曲误解为对方要加害于他,向官府邀功。我这部曲就将这一家人全部杀死,事后才知道这是场误会…”
冯宇讲完,看着曹操有什么触动。曹操咕噜噜把最后几口粥倒入嘴中,将碗重重放下道:“若是某,也会如此。只是某不会仅凭对方三言两语,这么点依据就做出判断。他的决定没错,只是判断错了。”
冯宇呵呵笑了两声,起身提了兵刃便向门外走去,快出门时对曹操说道:“等会,我的人会带着你走,大约半个时辰后我们会再见面。”
……
初冬里难得的好天气。蔡府的管家蔡高搬张小胡凳,坐在院中,沐浴着暖暖的阳光。
蔡高本不姓蔡,而是常侍宋典家的高阶家仆。宋典在十常侍之乱中被诛杀后,他便和其他家奴一起,被入京的董卓收纳在苦役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