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笛卡尔说话的时刻,岷江江畔的梁军方阵已向东城城门移动。那些城外的重骑也回过马来,向城门处涌来。
城头朱罗步卒们举着刀枪盾牌和弓弩,叽哩哇啦的叫着顺着城头梯道向城下奔来。赵云和二十余骑并没有守在门口,而是驻马于距离城门十余仗距离的街道上。
赵云看到城门处又云集了大批朱罗兵。他大吼一声:“冲!”。二十骑立刻分成两股,沿着街道左右两侧再次向城门处加速冲来。
他们距离朱罗兵们近了时,后者方才发现一条铁索横悬在街道中间,正向自己迅猛扫来。赵云也跟在铁索后,挺枪冲杀。
噗,砰,咔嚓,随着一连串的各种响动。分布在街道中的朱罗兵无不被铁索扫的身裂头断,只留下一片残骸。
只有两名朱罗兵反应机敏,及时下蹲身体,方避过一劫。不过随后,其中一人被赵云的战马前蹄踢到额头,当场碎颅而死。另一人也被赵云一枪扎入胸膛。
在巨大的战马冲击和大棒横扫下。街道两侧的朱罗兵也东倒西歪,尸枕狼藉。城门前又被清理一空。
又有十几个悍勇的步卒从城头冲下来,他们自然不是对方对手。皆不到两个回合便被人斩杀,赵云一人更是连挑三人。
实际上,在骑兵丧失速度的情况下,步兵仗着人多是有机会斩杀少量骑兵的。
所以此时若朱罗兵能及时涌到城门处,赵云和二十名重骑凶多吉少。可惜城头的朱罗兵见如此场景,心中已是胆寒,除了少数几名悍勇之士。都畏惧的驻足不前。
迪卡尔心中明白这点,高声吼道:“畏敌不前者斩!都给我向下冲…”
他的话音未落,城外已是声如奔雷,大地震颤。梁国重骑主力已调头冲到东城门前,一匹接着一匹的重骑从吊桥上驰入城中,向城池纵深处奔驰而去。接着,梁军的步兵方阵也压到城门口处,也开始向城中大批涌入…
“副将军,我们守不住了,乘敌军还未控制全城,我们赶快撤吧!”迪卡尔身边的亲信劝说道。
“我们这一撤,还在北边的几万大军怎么办。我怎么向大哥交待!”迪卡尔双目赤红,睚眦尽裂的叫道。
“现在来不及想这些了,我们留在这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您要撤出南安,撤到僰道去。只有撤到僰道去,重整防线。这是现在我们唯一的选择。”
“是啊,快走吧,副将军。再不走来不及了。我们撤到僰道,还能想办法接应拉哈尔将军。若是我们全身死在此处,那真就有全军覆没之危啊!”
“是啊,副将军,不能再犹豫了,快撤吧!”
诸将七嘴八舌的劝谏着迪卡尔,迪卡尔看了一眼城中,发现梁国枪盾兵已开始顺着梯道向上攻杀。他重重的叹口气道:“撤!”
迪卡尔在几百亲兵簇拥下,登上几艘停泊在城内的船只,从南边水门进入青衣江,向岷江下游的蜀江遁去。一个时辰后,梁军就完全控制了南安城。
……
到了夕阳西下时分,拉哈尔的大军方才行到南安对面的岷江东岸。正当他们寻找此前藏于此处的竹筏,准备搭建浮桥渡江时。两名打着赤脚,赤膊上身的人向拉哈尔飞奔而来。
他们是刚刚泅渡过岷江的两名朱罗斥候,来到拉哈尔乘坐的大象前,便鞠身说道:“将军,大事不好了。我们的南安城已经失陷了。我们是从几名溃兵口中打听到的消息。”
拉哈尔听了这话,脑袋嗡的一声响。他镇定住情绪后方才问道:“那城中的守军,还有我弟弟迪卡尔如何了?”
“城中守军大部分被阵亡溃散,但迪卡尔将军和少部分兵士撤向了僰道城。”
拉哈尔听到这,才算稍稍放下些心来。
第223章 通信
拉哈尔得知梁军已攻占南安城后,只得带着大军继续沿江向东南方行去,在某处江畔结起防御骑兵的大阵,并搭建浮桥准备渡江。
他的一名亲信将领提醒拉哈尔道:“我们撤往蜀江以南的僰道,那滞留在成都和沱江沿岸的各部该怎么办?”
拉哈尔冷声说道:“我已派出令兵,通知各部撤兵。他们…”拉哈尔没说下去,他后半句话其实想说“他们能不能安全撤出,只能听天由命了。”
梁军占据南安后,南安梁军铁骑的袭扰范围,便能涵盖岷江与南安间的所有陆路通道。而岷江沱江两江的水道,也会被梁军那些造型怪异的船舶袭扰封锁住。
因此,从僰道至成都的粮道实际已被切断了。南安以北的朱罗军只能选择撤离。而他们能否顺利全身而退,要看能否凭运气避开对方的骑队。
……
系统的任务面板提示冯宇已攻克南安,并获得各种建筑卡和收容卡奖励时,冯宇正领着千余人马来到成都附近。
朱罗军在成都周围构筑的环形阵地,当然不可能用这么点人马来打破。冯宇是担心成都城中的张任。恐他因不知道外面信息,耐不住性子贸然突围。同时也担心,城中兵马因为被长期围困,粮草短缺而士气崩溃。
冯宇正在想办法与成都城的守军取得联系。但是他围着成都整整转了一圈才发现,朱罗军这个环形阵地其实是个环形堡垒,将整个成都城围的密不透风。别说是人,就是一只鸽子也难以飞过去。
当然,若成都城中真有鸽房,并且有鸽房的信鸽被带到城外,那还是能与城中取得联系的,至少能向城中传递一些信息。
可惜,冯宇占据成都时间并不长久,而让信鸽认巢是要花费相当长时间的,所以根本来不及在城中建立鸽房。
正当冯宇愁眉不展时,他突然看到条小河,河面上还漂浮有片片秋叶。一个念头顿时从他心头闪过。
这条小河从成都“大城”中横贯而过,朱罗军的环形阵地自然不会忽略它。所以在河道上搭建了几道宽大的浮桥,封住两道水门。
浮桥与陆地上的环形堡垒连为一个整体。浮桥上还铺着土层,架着巨弩。浮桥两侧还有竹子扎成的,能悬浮在水中的拒马。
拒马后还有栽入水底的高大坚固竹栅。这小河流水并不湍急,河道也容不下大型船只。所以想靠重型船舶将这些水中障碍物冲破是几乎不可能的。
拉哈尔心思慎密,为了防止城内外利用水流传书联络。竹栅的入水部分还拉了细网。稍微粗大的悬浮物不可能顺着河道漂流入城,以及漂流出城。
夕阳西下,日落时分。两艘维京船突然闯入这条小河的上游水道中。扬帆顺水向浮桥前驶来,船只两边的河岸上,还有大量重骑护航。
铜钹,响板声在朱罗军营地中响成一片。大批兵士涌上浮桥和相邻的两岸工事中,他们给巨弩拉弦上弩枪,弓弩手也弯弓搭箭准备御敌。只是夕阳的光线,照的他们睁不开眼。一声令下,纷纷扬扬的箭矢胡乱向对方射去。
维京船上的水手早已撑起大盾,将船中的长弓手护的严严实实。长弓手将那高过人头的长弓拉满,射出一支支箭矢。只是这些箭矢并非重箭,只是尺寸较长的普通箭矢,箭杆上都系着一个小竹筒。
这些箭矢在空中划过一道道长长的弧线。它们飞越百余仗的距离。越过宽大浮桥和两边的栅栏,以及漂浮的拒马,落在成都水门前的水道中。而后漂浮起来,顺水向城中流去…
天色已黯,城中张任的府邸却未点灯。张任在黑暗的堂中来回踱着步子,虽然平日里在兵将面前,他还是镇定自若的样子。但实际上心急如焚。
当初,冯宇告诉他最多坚守成都城三四个月。城中的粮草物资也是按这个时间准备的。
现在已是第四个月了,虽然城外的朱罗军撤走了大部,但却修筑了严密工事将成都死死困住。城外的己方军队似乎也毫无动静。除了陷阵营的将领,张任麾下将领也是三天两头来打听情况。这让张任如何能心中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