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管大牢这活没啥油水捞,难得有人探监,出手还这么阔绰,狱卒善心大发地安慰关衍:“邻县发生的几起命案都是这邪派所为,失踪的男女凶多吉少,节哀吧。”
拳头猛地攥紧,关衍牙关紧咬,双眼愈发通红。
狱卒边把门关上边道:“你若是不死心,就去邻县撞撞运气。那几个失踪的男女的尸首最后是在邻县的关雎山被人发现的……”
关衍眼中咻然升起一点亮光:“多谢官爷!”
离开大牢,关衍立马朝隔壁临湖县出发。他怕走得慢来不及便雇了一辆马车。
马车在官道上急行,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和马车擦身而过。
骑马的汉子长着一张国字脸,做寻常旅人打扮,可他神情内敛,驱马蹬腿间暗用内劲,是个习武之人。
汉子目视前方,朝着关衍的来路奔驰。
而汉子的伙伴早在半个时辰前到客栈落脚。
沈飞白财大气粗的把客栈包了下来,然后恭恭敬敬地把顾九渊请进天字一号房,让店家送上热水准备吃食。
“公子,这偏僻小镇,买不到什么好料子,这衣衫委屈您暂且穿着。”
顾九渊不冷不淡的“嗯”了声,待他退出去后才沐浴更衣。
热水抚慰肌肤却抚不平内心的焦躁,顾九渊倚着桶壁,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疑惑。
一路行来,沈飞白的态度自然得他看不出任何端倪,且沈飞白对他有问必答,还有沈飞白的那些属下看他的眼神颇为敬重狂热。
那种发自内心,敬慕崇拜强者的眼神做不得假。
他们口中那个惊才绝艳的教主少时真的和他长得很像,连脾性都相似?
顾九渊眼神古怪,心里冒出一些好奇,有些想见见这般厉害的人物。
……
片刻,顾九渊起身穿衣。
这么多年的娇养,使得他一身肌肤要比寻常男子白皙细嫩,晒黑后很快又会白回来,偶有碰撞都会留下痕迹,他以往极其厌恶这一点,可是现在……
看着身上淡化了的红痕,顾九渊用手指描摹,轻唤了声:阿衍。
少年眼睫颤了颤,眸中似盛了一池盈盈春水,无声说了句:好想你。
……其实他更想回去找阿衍,但他得去确认沈飞白口中那个柳长老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
阿衍被这么个怪病折磨了这么多年,如果这个柳长老能治好阿衍,阿衍一定会很高兴的!
算算时间,沈飞白派出去的人也差不多到水沟村了。
希望阿衍明白他意思才好。
把换下来的衣裳收好,顾九渊打算洗干净带路上。
他见不到人,这是阿衍一针一线给他缝制的衣衫,只能睹物思人聊以慰藉。
沈飞白在门口等得脖子都长了才等到门开。
“公……”
剩下的‘子’字在看清顾九渊一身装束时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少年原本就生得好,锦衣玉带一衬,登时艳丽无双,更何况沐浴过后,少年眉眼懈懒,不经意的一瞥,能把人魂都勾走!
顾九渊缓步走出房门,目光冰冷的看他:“传下去,吃完早饭就走。”
沈飞白心思沉浸在‘教主这般天生丽质,要是睡一个长得不如自己的,那岂不是亏大发了!’‘难怪这么多年教主谁都瞧不上!’‘他们错怪教主了!’的想法中,被顾九渊冷眼一刺,忙收敛心神,垂眼回答:“属下遵命!”
说完,他看了看顾九渊,犹犹豫豫的开口:“教主您内伤未愈,不宜过度疲累,可否要歇一会再出发?”
娃娃脸少年看着自己的眼中满是关切,顾九渊淡声道:“无需多言。”
他有伤在身,沈飞白带他上路定会诸多顾忌,这样一来路上就耽误了,可他得在阿衍下一次发病的时候赶回去,如此自然是越快启程越好。
沈飞白无法,只能命手下人用完早饭简单修整一番后就出发。
怕顾九渊坐马车闷,沈飞白弄了好些武功秘籍给他看,偶尔也会和顾九渊说说话。
顾九渊对武功秘籍很感兴趣,对沈飞白说的江湖诸事就兴致缺缺。
“公子,合欢宗这阵子动作这么大,好像不太妥。”
他们经过的城镇总能瞧见合欢宗的影子,这不入流的门派到底哪来的底气行事如此猖獗?沈飞白很是纳闷。
顾九渊随口道:“觉得不妥就去查。”
沈飞白嘴角一咧:“是!”
言罢,派了两个属下去打探消息。
等他们再次在客栈落脚的时候,两个属下回来了,其中一个还受了伤。
沈飞白这回是真惊讶了,连带顾九渊也放下了手里的剑谱。
“属下摸到合欢宗一个据点,不巧遇到合欢宗慕容长老,我们被他发现,于是动起手来。”汉子面色沉重地道,“这个慕容长老属下以前曾与他交过手,此人资质平庸,但野心极大,因手段了得才当上长老,实际上他的身手还不如一个普通教众。没想两年不见,此人修为暴涨至此,属下竟不是他对手……”
自己手下的身手沈飞白很清楚,他摸摸下巴,问:“你怀疑这个慕容长老突然暴涨的修为与抓人采补有关?”
“是!”属下继续道,“属下潜进去的时候,恰好听到合欢宗门徒说这一批炉鼎的质量很不错,待慕容长老功力更上一层楼定会嘉奖他们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