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年点头:“你说的对。”
不过这么好的戏,错过了岂不可惜?
还是等容画来了再说吧,叶流年想不起从前的记忆,不知道那个所谓的沈溪是不是他自己,得问过容画才清楚,他相信容画不会骗他。
只是他左等右等,在镇上等了两天,容画还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
听人说山谷离此处不远,御剑的话,最多半个时辰就到了,不至于两天还回不来。
叶流年等的心焦,索性出门,想着去山谷探个究竟。
他向周围人询问了方向,缓缓前行,生怕错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叶流年越往那个方向走,熟悉感扑面而来,就算闭着眼都能找到方向。
从山崖一跃而下,入目是一大片桃林,花香四溢,鲜艳夺目。
这里的桃花比外面的更加艳丽,大片大片的粉红色,像是染了血,透着妖冶。
叶流年继续前行,在桃林里兜兜转转,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看到了一个坟墓。
墓前连个碑都没有,孤零零的,周围放着几瓶酒,不久前应该有人来过。
叶流年感觉头很疼,疼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棒,他捂着头,慢慢蹲在地上,非常想舍弃这个身子跑路,只是他的灵魂已经与躯壳融为一体,除非躯壳被毁,否则无法自行脱离。
来自灵魂的痛,让叶流年喘不上气,眼前泛起白光,仿佛置身于混沌中,再次睁开眼,他面前已经完全是另一幅景象。
亭台楼阁,飞檐高耸入云,像是到了瑶池仙境。
叶流年抽了口气,莫名的感觉很熟悉。
这是……修缘阁,他曾经住过的地方。
叶流年走出修缘阁,外面天光大亮,无数身穿湛蓝弟子服的人正在练剑,剑声铮铮,少年们脸上皆是明媚,朝气蓬勃。
练武场很是肃静,有师父在的时候,少年们都练的颇为认真,等师父一走,他们就开始窃窃私语,天南海北的聊,话语里皆是畅享。
突然,眼前的一切都变了,少年们躺在地上血流不止,过目之处皆是疮痍,死的死,伤的伤,哀嚎遍野。
叶流年冲过去,想把那人扶起来:“师兄!”
一声师兄喊出来,叶流年才发现,他被困在了自己的记忆里,一切都是已经发生过的,根本无法改变。
他碰不到师兄的身体,师兄就那么穿过他的手,倒在地上,而另一个师兄手里拿着剑,杀的正起兴。
叶流年红了眸子,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个师兄,记忆里的他也是这么做的,只是他一人的力量太小,寡不敌众,叛变的人给他父母和长老皆下了药,众位长老失去法力,沦为废人,叶流年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杀,死不瞑目。
他好不容易逃出去,却被诬陷,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
那些冲他挥剑的师兄,从前对他那么好,却为了几本秘籍陷他于不忠不孝的境地,杀他父母,与他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修为太低,无法报仇,只能选择入魔,魔功修炼极快,但是会扰人心智,叶流年渐渐的越来越疯魔,杀人无数,众妖魔不肯听令者,一律斩杀,那个时候的叶流年,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令整个修真界开始惊慌,对他愈加愤恨。
后来就有了容画,难得有人与他作伴,叶流年很高兴,所以对容画非常好,他自认是非常好的,至于让容画做饭,带着容画偷鸡摸狗什么的,都是小事。
怪不得他变成鬼以后,那么多厉鬼缠身,都想吞了他,一群废物,终究成不了大事。
从回忆里出来,叶流年看着面前的孤坟,一言难尽。
毕竟里面躺着的是自己的尸身,估计已经烂没了吧?
叶流年收起坟前的酒,想也知道是容画弄的,他人还在这,容画给他的尸体喝什么?尸体会喝吗?
只是不知道容画去了哪里,叶流年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朝着崖上飞去。
既然不在这里,那么就是……苍梧山。
苍梧山上,容画立于三长老身后,眼神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对面是各门派的长老和弟子,口口声声喊着让三长老以死谢罪。
容画看着三长老的背影,想着等他死了,一定要把他的灵魂抽出来,在火中烤上九九八十一天,方能解心头之恨。
三长老据理力争,但是没有人信他,就像十年前的叶流年,他也体会到了什么叫孤立无援,而这一切,皆是他自找的,掌门已经作出指示,让他自行了断,三长老身后除了容画,再无他人。
“师父,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容画的声音很小,却足矣让三长老听清楚。
三长老回过头,眼神中皆是震惊:“是你!”
“是你做的,对不对?!”
“是我。”容画道:“别那样看着我,我只不过是想让你也体会一下什么叫背叛。”
“我等着一天,已经等了十年。”
其实可以更早解决,但他想手刃面前这个所谓的师父,所以才努力修炼,一天一天的等到现在。
容画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师父,你终于可以去死了。”
而且就算死了,也会永世不得超生。
叶流年赶到的时候,容画正一手执剑,一手掐着三长老的脖子,轻轻一下,那人的脖子就断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就算三长老该死,但也不该被自己的徒弟亲手拧断脖子,这是大逆不道!
容画风轻云淡的缩回手,三长老软软的倒在地上。
“你竟然敢弑师!”
一众本应该讨伐三长老的人,开始了对容画的声讨,并要求苍梧山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