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师兄,我的好二师兄,咱们好不容易下山一趟,你就不要跟师父说这些了,我也就说着玩玩,不是认真的。”白高阳赶紧去哄人,生怕二师兄告到师父面前,师父肯生气。
两人闹成一团,容画站在一旁看着,眼睛微微有些湿润,曾经,也有一群少年像他们这般,可惜后来都死了,永远停留在十几岁的年纪,再也长不大。
容画看向叶流年,突然发现叶流年也在看他,愣了一下。
叶流年道:“你这性子也太闷了,这样活着有意思吗?”
“怎么活着才算有意思?”容画反问。
叶流年耸耸肩:“不知道,反正不是你这样。”
他感觉容画原本的性格不是这样的,不知为何如此,明明是个人,却活的像行尸走肉。
容画无言以对,活着就一定要有意思吗?
叶流年凑到容画身前,两人离的非常近,近到可以看到他脸上的绒毛:“你到底几岁了?”
容画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不过修为高的人本身看不出年龄,说不准容画是个老怪物。
“不知道。”容画道,他只记得那人走了十年零八个月,这十多年,他每天都在煎熬和忏悔中度过,如果不是他,那人就不会死。
叶流年轻笑:“你不知道越是这样,越能勾起我的好奇心吗?”
“白老弟,你家大师兄多少岁了?”
白高阳听到叶流年的喊声,脚步顿住,被后面追上来的二师兄一顿胖揍。
“大师兄的年纪……我算算。”白高阳伸出手指:“我进山的时候,大师兄就是这副模样,现在还是这副模样,怎么也得几十岁了吧!”
“胡说,大师兄哪有那么老!”二师兄哼了一声,他入门比别人早一些,知道的最清楚。
“大师兄今年二十有五。”
“怎么可能!”白高阳惊呼,他以为大师兄起码一百岁,几十岁都说少了。
“才二十五,真年轻。”叶流年看着容画的脸,明明这么年轻,却活的像个百岁老人,整日死气沉沉的。
他应该比容画大一些,叶流年想。
白高阳也跟着凑到容画前面,与叶流年站在一起:“大师兄,你才二十五吗?”
“大概吧。”容画转身,往客栈的方向走去,对自己的年纪并不在意。
白高阳幽怨的看着他的背影,对叶流年道:“叶兄你别在意,我大师兄就这个脾气,比师父还严肃,不过他人很好,从来不打我,也不罚我。”
“因为他从来都不管我们,嘿嘿。”
此时,谢家府宅内,一位身穿锦缎的女人手里拿着一个巫蛊娃娃,娃娃上扎满了银针,女人另一只手里拿着新的银针,正疯狂的往上面扎:“死,都得死,哈哈哈,都去死吧,去死……”
“哈哈哈,死了,都死了,死得好,都死,都该死……”
“死得好,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传到屋外,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外面阳光明媚,屋内却昏暗潮湿,隔着一扇门,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界。
两个时辰后,一众人重新出现在张府门前,天黑后,张府的门看起来更加阴森森的,房檐上还挂着两个红灯笼,让人不自觉发抖。
不过在此的都不是普通人,不会被阴气所影响,白高阳指着门上挂着的红灯笼道:“这里面绝对是个女鬼。”
“怎么?”叶流年扭头。
白高阳道:“只有女子才会喜欢这样艳丽的颜色。”
“是吗?”叶流年笑了一声:“你但凡长了眼睛也不会说出这种话。”
白高阳:“……”
“我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叶流年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你不喝点酒壮壮胆?”
见几人都不说话,叶流年叹息:“真无趣。”
一堆木头桩子。
“规矩都是人定的,回头跟你们老祖说一声,让他改了规矩便是。”
“我们师祖早已仙逝,就算他老人家尚在,叶兄又如何去说服?”二师兄道,他总觉得叶流年古里古怪的,狂妄至极,苍梧山先祖若在,必会让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叶流年仰头灌了口酒,没有回答,众人都以为他回答不上来,也没有计较。
只有容画觉得,叶流年并不是狂妄自大,他说话一向随心所欲,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和感受。
白高阳走的最靠前,他一早就跑到了张府门前:“你们快别吵了,这门推不开!”
他敲了敲门,里面毫无反应。
容画挥手,破除门上的禁制,白高阳用的力气大,容画法术又施的突然,他差点直接摔个狗吃屎,回头想瞪容画,又不敢,只能可怜兮兮道:“大师兄,下次你提前跟我说一声,让我有个准备好不好?”
“想也知道这门有古怪,偏你还去那里推,不能怪容兄弟。”叶流年把酒葫芦收回乾坤袋,掏出了一个黄色的符纸贴在脑门上:“恶灵退散,恶灵退散……”
容画看着叶流年一本正经贴符纸念经的模样,冰冷的脸上有了一丝缝隙,嘴角微微翘起,叶流年斜眼看他,冲着他挑了挑眉。
白高阳嚎叫:“叶兄!”
“你这符不应该往恶鬼身上贴吗?贴自己头上做什么?”
其余苍梧山弟子皆一脸不忍直视的模样撇开头,感觉白瞎了叶流年的好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