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镇北侯踹开大门,面沉如水的走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响声,惊动了正在佛堂中礼佛的女子,她敲打木鱼的手顿了顿,随后便继续敲打了起来,一边滚动着手中的佛珠,一边喃喃的念着佛经。
被苏蔻青送来照顾月清舞的丫鬟惊慌之下,还不忘记迎上来,“参见老爷,夫人正在礼佛,不知道……”
话才刚刚说到一半,镇北侯就将她狠狠推到地上,冷声说道,“滚!”
木鱼声终于停住。
一道温柔淡漠的声音传来,“素儿,你先下去吧。”
丫鬟惊慌的看了一眼镇北侯,又担心的看了一眼夫人,犹豫的开口,“夫人……”
“还愣着做什么?没听见你们夫人的话吗?给本相滚出去!”又是一声暴喝,丫鬟快速的收拾了一下,奔了出去,整个佛堂便只剩下了两个人。
月清舞整理了一下衣衫,转过身来,“老爷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提前也不打个招呼。”
“忠武侯今日来了。”
镇北侯没有功夫听月清舞那些娇柔造作的场面话,直接一针见血,果然就瞧见女子的身形僵了僵,他冷笑一声,慢慢的抬起了眼帘,“你果然生了一个好女儿。”
月清舞只是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垂下眼,恭敬而娴雅。
她轻声道,“那也是大人的女儿。”
“我的?不,不是我的女儿。”镇北侯轻轻笑了起来,笑的嘲讽而又愤怒,“那是你和忠勇候的私生女,是你和他的孽种,一个孽种,怎么会是本相的女儿呢?”
他自顾自的说着,窗户背后偷听的那人瞪大了眼睛,震惊的消化着自己刚刚偷听到的惊天秘闻。
月清舞神色平静,只是低垂着眼睛,“大人真是糊涂了,妾身和忠武侯素不相识,老爷怕是喝多了酒,糊涂了吧。”
“喝酒……本相清楚的很呢,当初你不就是新婚那日趁本相喝醉了酒,做出和本相同房的假象吗?你嫁给本相,不就是为了拿本相给你未婚先孕的丑事做遮掩,怎么现在你那奸夫回来了,你就要借着你女儿和对方重归于好了,月清舞啊月清舞,你可真是一个……”
镇北侯咬牙切齿,忽然大笑着,狠狠的甩了月清舞一个巴掌。
“你真是一个……贱人!”
月清舞被打得摔倒在地,一抹鲜血就从嘴角溢了出来,她身子本就因为中毒而虚弱,此刻更是气血翻涌,只能不断的咳嗽。
旁边的那道身影顿了一下,随后慢慢的走上前来,站在她身边弯腰,伸出手。
然后……
抓住了她的手腕,“这是什么?”
……
“侯爷手上的红绳倒是挺精致的,瞧着好像是女孩子家家的玩意,莫非是哪位仰慕侯爷的姑娘送的?”
侯爷府的后花园里,苏蔻青微笑着询问,视线一直落在对方手腕上的红绳上。
瞧见之前还对自己一脸冷淡的人,此时忽然间这么热络,忠武侯有些受宠若惊,然而,当视线转移到手腕上的红绳的时候,眼底快速的划过一抹苦涩。
“这是……过去本候的心上人送的。”
苏蔻青嘴角的笑容微微一顿,“心上人?我怎么听说,侯爷你无妻无子,孤身一人,更没有听说有什么女子和你走的特别近。”
“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她微笑着,脸上的神情却变得很是古怪,“看来侯也很喜欢这姑娘,那为什么没有娶进门?反倒现在还是孤身一人。”
忠武侯笑了笑,将衣袖放下,遮掩住了那条红绳,语气也变得十分飘渺而又淡漠,“她并不喜欢我,如今更是已经嫁人生女,我们二人也已经许多年未见了,留着这个,只不过是做个念想罢了。”
并不喜欢他,嫁人生女,这两句话一说出来,苏蔻青的神色不自觉的变了变,心底居然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不成,忠武侯口中的那个姑娘,就是自己的母亲,这才是母亲要不断撇清和忠武侯关系的主要原因?
因为当年曾经有过关于爱恨的纠葛,所以在提起忠武侯的时候,脸色才会那般难看?
这个想法就好像在苏蔻青的心里扎了根,怎么都挥之不去,连应付忠武侯的心情都没有了,匆匆说了几句话,便快速的离开。
看起来,很像是避之不及的模样。
忠武侯神色一黯,摸上了手腕上的红绳,他的女儿,果然是……十分的讨厌他呢。
……
哐当一声,房门被撞开,原来正站在书桌旁细心的绘画着美人图的司祁衍手一抖,顿时在绝世无双的美人脸上染了污渍。
白玉有瑕,美人有痕。
司祁衍扔了毛笔,“齐磊,给本王一个你闯进来的正当的理由,要不然本王就把你发配到边关去做前锋!”
齐磊低声道,“殿下,出事了。”
“什么?”
“手下偷听到镇北侯和月郡主的对话,原来苏蔻青并不是镇北侯的女儿!”
司祁衍一愣,手掌心微微一用力,便听见咔嚓一声。
他竟惊讶的按碎了毛笔!
苏蔻青刚和忠武侯分开不久,就遇上了四处乱闯乱撞的素儿。
对方惊慌失措的扑了上来,跪在她的脚下,“二小姐,求您救救夫人吧!”
苏蔻青的心中一个咯噔,瞬间有种不祥的预感,你先别慌,把话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素儿擦干眼泪,抽抽搭搭的把一切的事情都说清楚——
“方才老爷脸色阴沉的来了佛堂,还把奴婢等人给赶了出来,奴婢等人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就听见里面传来吵闹挣扎声,还有夫人的哭声,于是赶紧来找您,求求您救下夫人!”
镇北侯?
这么多年来他和母亲一直冷冷淡淡,如同陌路,今日为什么会特地去佛堂,而且还跟母亲起了争执?
莫非是因为忠武侯到来的缘故?
苏蔻青不再耽搁,快速地朝佛堂赶去,等赶到的时候,佛堂中的动静已经没了,但是却有几个下人守在门外,瞧见苏蔻青来了,立刻上前拦住。
苏蔻青皱眉,“让开,我要进去瞧瞧。”
那几个丫鬟连忙道,“二小姐,老爷方才已经离开了,夫人要我们谁都不能放进来,说想要一个人好好休息一下,二小姐你还是先回去吧。”
苏蔻青没有时间和他们啰嗦,直接让自己身后的两个丫鬟将他们架开,在他们纠缠的时候推门。
推不动,门从里面反锁了。
她朝着空气喊道,“青竹,把门踹开!!”
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来空无一人的地方,竟然莫名出现了一个黑衣少年,二话不说就上前将门一脚踹开。
这黑衣少年,正是之前打晕了七皇子,并且将其放到苏静月房间中偷听,使其发现苏静月真实面目的人。
而他的真实身份,是当年郡王府培养的暗卫之一,在苏蔻青接替了郡王府的势力之后,便到了苏蔻青的身边保护。
怀有武力的人自然非同凡响,只是一脚,佛堂的门瞬间碎裂开来。
苏蔻青大踏步进去,却没有发现镇北侯的身影,最后将视线锁定到了床榻之内。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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