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那个病美人师尊 第61章
庚桑画全身微震。不晓得是因为原胥渐渐逼近他唇瓣的亲吻,还是为了原胥这番话。
“我对他不起。”原胥伸开长臂牢牢抱住庚桑画,将脸深埋于这人海藻般的发,沉沉地叹息了声。“那年那月,三十三天的众仙……都曾对他不起。”
水底呼吸声被气泡裹住了,沉沉的,也安静到令人窒息。
庚桑画终于奋力地挣开原胥,哗啦一声,将脑袋探出水面,雪白长袍下两条修长笔直的长腿蹬开后头的原胥。
原胥追上来,口中焦急地喊他:“师尊!”
十五的月华朦胧藏在浮云后头,若隐若现,就像是这份他看不清的原胥的真心。
庚桑画自嘲地仰面一笑,整个人平平地浮在水面。
原胥再次追上。这次,他没拒。
“师尊你听我解释……”原胥松了口气,抱住他,生怕他再跑开。“我对他……”
“你对他如何,于我无干!”庚桑画厉声打断他,仰起头,侧身避开原胥那两只不安分的手,冷笑不已。“原胥,你我此前种种,不过是因为这块异骨。如今既然你已经见了异骨原主,从此再不必纠缠于我。”
原胥愈发焦急。“并没有,并不是这样的师尊……”
一边探手要去再次抱住庚桑画。
庚桑画蓦然从掌心中抽出那把冰蓝色的本命灵剑,以畏垒剑抵在原胥心脏,恨不能一剑贯穿。两片凉薄的殷红薄唇微分,一字一句地对他道:“滚开!”
原胥低头望向那柄冰蓝色的畏垒剑,突然也笑了,以手指握住灵剑,浑然不惧指缝间鲜血淋漓。
抬起头,他深深地凝视庚桑画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也笑着一字一句地答他。“师尊,弟子历经几番生与死,这世上唯一能令我放不下的……只有你。”
第53章 偕行(1)
庚桑画今年不是七岁,更不是十七,原胥拿这样的话来堵他的嘴,他绝对不能信。
不仅不信,还挺想杀人。
正好他手里有剑。
庚桑画冷笑着握紧了手中的畏垒剑,丝毫不去看原胥鲜血淋漓的掌心,歪过脸,桃花眼斜乜着笑了一声。“哦?让你放心不下的,只有我?”
原胥诚恳点头。“只有师尊。”
“你是谁?原胥还是那位云岚帝尊?”庚桑画冷笑连连。“我又是谁?师尊还是……”
苍白两颊突然间红云飞卷。
庚桑画没料到自己居然会有点说不下去,每三个月断筋裂骨没能毁了他那一丁点情根,一千多年的修行也没能让他看破世俗情. !欲。一想到那夜荒唐,欲望便翻滚在他胸腔内那颗同样碎裂过无数次的心脏,血在体内蒸腾,就连今夜流溪河的水都不能洗刷情浓。
庚桑画垂下眼皮,不自觉微微转开脸,眼角再不能去看原胥。
原胥似有所觉,只觉得欣喜。但不幸他会错了意!“师尊想问的是什么?我当然就是我,既是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云岚帝尊,也是师尊你的掌门首徒原胥。再者……弟子渴慕师尊已久,师尊分明晓得我的心意。”
庚桑画张了张殷红薄唇,良久,自嘲地呵了一声。
他本来想问原胥,我在你心中是什么呢?是师尊,还是那夜情浓时荒唐缠绵的人?
缠绵,又有多久?一夜还是一年,又或是,一世一生?
他想问原胥的太多。多到他甚至不能当真开口问。
原胥缠住他,与他并肩浮在十五月夜的流溪河面,两人双双穿着雪色长袍,都是一般的俊美夺目。这流溪河面上的浮灯都不及他们美艳,这月色,却也照不透他二人眼底深沉的悲哀。
耳边风声悄悄,又似乎烈烈。
到最后还是原胥打破了水面上无声的沉默。“师尊,过往种种,于我不过是一场大梦。只有你是真的。”
庚桑画张唇,呵了一声。
原胥侧脸认真地看他,想了想,想了又想,到底还是告诉了他:“在我生活了二十八年的你们口中所谓的异界,我曾经见过有关琳琅界的记录。”
庚桑画眼眸微转,桃花眼底神色在月色中映照得不甚分明。
“在那里,琳琅界的一切不过是本书。”原胥刻意放缓了语气,像是生怕惊吓到了他,长臂也微微收紧,很小心地护住这人。“书,又叫小说,就是那个时代与那个世界对这里的定义。我们所以为的万年道争、神魔大战,甚或是千年前那场几乎毁灭了整个南瞻部洲的十月朔……于那个世界的人而言,只是个不太有趣的故事。”
庚桑画表情顿时变了,咬牙切齿,恨恨地道:“千年前那场十月朔,下界所有无情道门皆死伤遍野,我的师门,毁于十月朔。”
“是,”原胥声音低下去,叹了口气。“于此界苍生,那场十月朔是浩劫。可是于那个世界,只是一段苍白文字罢了。”
庚桑画牙关喀喀轻响,桃花眼底的恨意几乎不能掩饰。
原胥手指轻轻拨弄这人鬓边湿漉漉的长发,沉默了会儿,涩声道:“也是在那个世界,我曾当真做了一回凡人。那个世界没有无情道,也没有极情道,那里的人甚至不修仙。也没有所谓三十三天不可逾越的白玉宫……那里,什么都没有,可我却觉得自己活的还行。只除了偶尔,极其偶尔地,在梦里我会见到你。”
庚桑画微微一愣,目光转向原胥。
原胥勾唇,趁机凑近了轻吻他额头鬓角,声音低低地解释道:“我知你不能信,但那时我确实经常梦见你。梦里你在白室山上,有时会对月饮酒,有时候……就只是一抹模糊的白色背影。”
庚桑画陡然想起今夜那位花使者来时也是一袭白衣,忍不住冷笑道:“你怎知是我?也许是那位花使者也不一定。”
原胥摇摇头。“他是他,你是你,我不会认错。”
庚桑画也渐渐地沉默下来,再次侧开脸,殷红薄唇微勾,在月色下勾勒出一抹讥讽的笑。
原胥似乎看清了,又似乎没有,只是凑过来抱住他,轻声求饶。“师尊,你就信我这一回好不好?”
“信如何?”庚桑画顿了顿,冷笑道:“不信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