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徒弟对我图谋不轨 第89章
小郎君一眼便看到了门外两人,此时也顾不得自己满面泪迹的模样,跑出门来,“噗通”一声跪下了。“贵人,求你们救救我爹,我所有的银钱都给了大夫,大夫也说三日后定能药到病除,如今药也喝了,爹爹却气若游丝,方才还吐血了。”
晏初与青云对望了一眼后,忙应声道,“我去瞧瞧,你先起来。”
青云眸光一转,便留意到他膝盖上的玄珠碎片,难怪之前润泽问他的金丹术修炼得如何了。两人一同矮身进入房内,便见老人双眼已然浑浊泛白,唇色亦是乌黑一片,脸上的褶子便如干枯老朽之木,早已不能枯木逢春了。
那日,晏初便已然看透了。自修鬼道以来,凡人的生死命数,她如今亦能轻易看破了,算不上是好事,但是亦非是坏事。
起码,她给了小郎君一个与亲人诀别的机会。老人的精神一下便好了许多,脸上亦有了红润之光。晏初见状,微微挪动了下身子。
她悄悄抠了抠指尖,只见一道淡金色的光芒便被射入了老人体内。五识俱失的老人,忽而双目明亮起来,便是听觉亦是恢复了。
他瞧了瞧站在床前的两人以及他多年未见的小儿,竟是又喜又悲。喜的是他的小儿如今已成长为如此少年了,而悲的是,往后时日,徒留他一人,可怎生是好。
小少年见此场景,更是泪如雨下,似是再也压抑不住,抱住他爹爹便放声大哭起来。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
老人亦是老泪纵横,宽慰了几声小儿后,眼瞧着来了两名生人,一人着全身黑衣,顶帽写着四字,天下太平。而另一人,则是一身素衣,顶帽亦是写着四字,一生见财。
他瞧着那两阴差与屋内两名生人交谈了起来,忽而便抹了抹眼泪,“两位仙君,我儿日后还望能多加看拂一下,我来生定会做牛做马的报答的!”
晏初红着眼眶,问了下黑白无常此人的时辰后,便道,“你二人若有凡心未了,仍可交待一番,一炷香后,我再行进来。”
说完,便拉着青云走出了门外。一炷香后,屋内少年的哭声、嘶喊声混作一团,晏初双眸望天,喟叹一气。
第69章 月盈则满・壹
晏初与青云陪着小少年在茅屋内过了七日,所有能料理且陪护的,他俩都替他办好了。当日小郎君并不愿随晏初等人离去,晏初只是朝着少年淡淡的道,“你爹将你托付给了我们,我们可非平凡之人,你若日后甘心做那碌碌无为之人,你便留于此处,我等亦不会勉强你。只是,你问问你心里的自己,一身孑然,天大地大,你又有何处可去?”
小少年站起的身高,不过只堪堪至晏初的胸前,他自爹爹去后,便当真是无家可归之人了。后来,掌柜秦某还记得,那日神君将一少年带回,脸色蜡黄,身形消瘦,但那双眼眸亮晶晶,让人望之难忘。
便是连晏初亦不曾想到,此少年于百年后会成长为纵横妖神两界的风云人物,他所独闯的初心剑法,亦是威震四方。
彼时,晏初仍在客栈内与青云在商讨着,如何让小少年拜入老祖门下之时。那头街道上便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喧天之声,晏初初时以为便是哪家又有了喜事,遂亦不曾放在心上。
可谁曾想到,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锣鼓喧嚣声,竟是过门停下了,大喇喇的停在了润泽一栈前头,引来了诸多凡人围观。
街上村民等人皆对此家客栈的老板,好奇得很。大家皆知,这掌柜的只是挂名当家,然则那幕后之人,却来得少之又少。
若说便是那晏初就是老板,便又不见得是,印象中似是一名少女,然则此次来装扮却是一行官人。晏初嘴里的提子堪堪被咬破,还没来得及将汁液吸吮吞下,便瞧着那名身着火花的丰腴徐娘朝自己走来。
唇上鲜艳的唇脂笑得一个灿烂,吓得晏初差点没将提子一口整个吞下。“这位郎君,我是替城西吴老爷家上门来说媒的。”
晏初的表情有些震惊,掌柜的神情有些呆了,青云的脸色更是黑了。
“说媒?说的何人的媒?”晏初囫囵吞下嘴里含着的提子,匆忙问道。
“哟,郎君收了别人绣球,这还不知是何人嘛”红娘下巴那颗媒婆痣此时更是耀眼了,闪得晏初眼前一花,百思不得其解,遂转身问青云。
“可是你出去之时做了何事?”
青云没好气的瞥了眼晏初,便是小少年石殇亦不相信青云会随意去接别人的绣球。于是两人的视线又直勾勾的盯着晏初瞧着。
晏初摆摆手,便回首朝媒婆直言道,“大娘,你看,我这一老一小,且那边持剑的凶神,哪个都不像是会去接绣球之人,莫不是去错了门,提错了亲?”
这接了绣球,便是要入赘之理。他们一行人没一个是那正常之人,又岂会祸害凡间的小姑娘。
媒婆被她言之凿凿的一番语言也弄得不确定起来,伸手朝后摆摆手,一名家丁模样的男子跑上前,递了副画卷来,只瞧着媒婆那双微微下垂的眼眸来回在晏初与画卷中扫视,忽而气道,“哎哟,官人,就是你!可莫要开老身玩笑了,这误了吉时可不好。”
客栈里几人眼瞧着晏初便要被五花大绑架上花轿,掌柜秦某忽而一声虎啸吼道,“花娘,你做劳什子,我家……我家这位可是姑娘!城西的吴家未出闺阁的便剩一女了罢”
他此言一出,全场皆静默了一瞬,便是那吹喜笛的,往门前仍鞭炮的,还有那敲锣鼓的,不知为何,在如此嘈杂之声中,楞是听见了掌柜的一声怒吼。
场面一时变得十分诡异起来,红娘一双眼珠上上下下、下下上上打量着晏初,怯懦道,“不、不像啊”
于此同时,站在身后的小石殇也补了一刀,“是不像的喔。”
晏初:“……”
晏初借着那展开的画像,探身一瞧,确是自己,只不过比真人还要美上三分。她微微一愣,她何时接过别人绣球了?
几乎是一瞬间,她的思绪拉回那日与容凡外出听小曲儿之时,确实似是接过一小姑娘的用小竹条制成的镂空的小球,于是她从怀里掏了出来。
全场:“……”
晏初见大伙的反应,便明了还真是此物,她挠挠头,十分的不好意思,将竹条小绣球递还给媒婆,“这个,你替我还给吴家,改日定当登门请罪去。”
于是,一行红彤彤的队伍算是尽兴而来,败兴而归。趁着流言未起时,晏初这头便赶紧给那月老柴道煌捎信儿去了,“就当我欠你一次人情,可行?”
月老似是一脸无奈的神情,从那云雾镜瞧来,大有恨铁不成钢之势,“你多多操心你自己!还有空管别人的事情。真是操碎了我一颗心,上次给你说的西王母的侄子,你怎又不去瞧瞧呢?”
“西王母的侄子?何时之事,我可不知。”
“你少来,我那日碰上青提君,特意嘱咐过他,要他将红信笺转交于你,你就尽管你没收到就是了。”
晏初真真是有苦难言,吃了这个哑巴亏,她确实当真没收到,然而这权当是小事,只要他答应从那团乱糟糟的红绳中,将城西吴家的小女的姻缘给平了,便可了。
于是,便在翌日,晏初便又雄赳赳气昂昂去登门请罪去了。而后,果如她所应承的一般,不出五日,竟有那江南的首富不远千里前来提亲,可别提吴家有多欣喜,亏得当日认错了人,投错了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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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姑射那头之事,果如觉信所言一般,不出半月,二人便已归来。归来之际,两人一脸倦容。后来她方得知,秦姑射的探灵之力确实帮他们找到了玄珠碎片,然则,半路却杀出火德星君的人,将其夺走了。
“你们又是如何确定是那火德星君的人?”几人便在酒窖中,觉信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那梁上喝着小酒,眸光时不时往下瞥了瞥。
秦姑射便是连声音都嘶哑了,“我本不确定,但是应上仙却将他们的退路给断了,后来他们施展了火灵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