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徒弟对我图谋不轨 第62章
而后众人收拾过后,便前往老祖处拜别,未料却像是上演了一遍,生离死别一般。前几日老祖早已知晓今日晏初的行程,然则并未表现出有何异常之处。
倒是今日临别之际,竟是哭得面红耳赤的。
只见他整个人便像一只猴子一般,挂在晏初的身上,趁大伙没注意之际,他悄然耳语道,“要常回来看看师父,师父没什么盼头,也就盼盼你们常回来看看了。”
说完之后,竟又开始了嚎啕大哭起来,便是说着说着便感动了自己一般。晏初本非如此眼浅之人,她初初以为是这老祖又拿大伙刷涮,闹着玩来着,然而一番哭闹下来之后,她亦隐约感知,怕是老祖是真的伤心了。
眼瞧着他将脸上秽物往自己衣裳上抹,亦是破天荒没有发怒。只隐隐亦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她抿了抿唇,宽慰道,“老祖,待事情完结,我便回来看你。那至阳道法的精髓,我尚且未领悟透呢,又岂是一时半会便能学会的不是?”
“话、嗝、话虽如此说,你也十分聪明,定是能触类旁通的。况且,呜呜呜,你那日与我说,你会一门叫甚“馨壹”足道的手法,仍未教我呢。”
晏初想了想,明了老祖所言为何,竟是自己随口所说,自己曾去过会所的那事,未曾想竟是入了老祖的耳,想来未曾感受过,方才惦记着。
“好,都听老祖的,回来徒儿便亲自上阵替您按摩,可好?”
“呜呜呜,真的?”
“当真”
“记得,早日回来看我,师父永远会在这里等你们回来的。”最后这句,他竟是忍了忍,收回了哭音,十分正经的说道,说完以后,自动自觉从晏初身上下了来,拜拜手,示意不送了。
一人落寞的背着他们走了开去,晏初望着他的背影,悄悄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人,见面不深,交情却已达心底。她吸了吸鼻子后,方才转过身来,“走罢”
*
一路上,云海过隙,九头麋鹿的仙辇里气氛也有些沉闷。来时,便只有晏初、容凡与觉信。那时只那三人,仙辇内便显得十分宽阔。如今去时却容纳了六人,便显得有些拥挤了。
秦姑射是第一个上去之人,而后觉信便紧随其后,容凡落座之时,旁边的位置秦姑射很自然而然的便留给了晏初,未曾想芙蕖跟上之时,竟是将容凡身旁的位置给占了。
秦姑射忍受不得自己与芙蕖相坐,便又挪到了窗扉边上,觉信亦不知作何想,竟也是随她一并挪了过去,秦姑射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眼瞧着晏初被那叫青云的拉扯住了,两人在她俩对面的窗扉落座了。
六人便硬生生将仙辇内落座成了三国鼎立的局面,晏初心思仍未从碧水丹山间抽离出来,又如何会留意到仙辇内的气氛。
她眸光有些落寞的落在窗扉外的天际,淡淡的云雾急遽的飘过,有些几尽装在了輦上,又快速的散去了。容凡的眸光一直落在晏初的身上,然而她背对着他,却不曾察觉。
青云是一早便看到了的,他有丝不悦,然而亦不能说些什么。他见晏初将手伸出了窗扉外去,似乎是去抓那些云雾,便也跟着将手伸了出去。
“真冰。”他企图想找些话题与她多聊聊,然而晏初似没有听见一般,倒是他耳畔之际,忽而响起一道笑嘻嘻的声音,“当然冰的,你瞧你手上握着的不是一块冰,又是什么?”
骤然出现的声音,吓得青云连忙转头过来,觉信不知何时悄然蹲在了自己的身侧,一张假脸皮上双眸笑得弯弯的。
“……你蹲这看什么?”
“看你们看的”
青云几欲出口,这有何好看的,意识到这是自打耳光的事情后,便又吃瘪的住了嘴。
觉信深知晏初心情低落,便也就闹了闹,顺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便退了回去,见秦姑射一双美眸一直盯着容凡与芙蕖看着,不由叹道,“你又何须看,这一方小小空间,便是不看,亦可知晓会发生何事不是?”
秦姑射自是知晓,自是心下有些替晏初鸣不平罢了,然而深思一凡,芙蕖在理是名正言顺,便又开始唾弃起容凡来。
“和尚,你手再摸过来一寸,我便让你从这仙辇上滚下去那俗世红尘中去,你信或是不信?”
“嘁,就知道将气撒我身上”觉信声音微小,更似呢喃一般。
晏初瞧着窗外之景开始慢慢有了十色之景后,她方才将脑袋缩回,九头麋鹿的仙辇,亦开始微微有些颠簸起来,海泽的腥臭味,隐约可闻,这一路上,亦算是相安无事便抵达了。
初初交待九头麋鹿降落之点便是华胥山,是那地母华胥氏埋藏之点,然而众人方下仙辇,皆被眼前之景所惊吓到。
第46章 干尸玄珠·贰
南海之隅,有一青山,绿树遍野,仙气合然,便是大道亦是十分干净使然。然而此刻,映入眼帘的却是满目疮痍之色,苍苍之木萧条索然,老树寒鸦一片孤寂,仙泽荡然无存,便是那顶峰,亦是凹出了好大一个窟窿来。
几人往前一走,朝着那大大的窟窿往下一看,本是仙泽起源之地,现下竟是死气沉沉,便连那破碎的晚霞之光,亦无法照拂此地。
生生便是,日月无光,造就了一汪鬼气弥漫。
容凡弯腰之际,察觉身旁的晏初亦探出了小半个身子查看,便自觉的伸出手去,拦在了她的腰前,虚虚挡着。青云见了,亦从另一旁拉扯了下她的胳膊,晏初迷茫回望,他倒是释然一笑,“我怕你摔下去了。”
容凡瞥了一眼青云,轻轻跺了跺脚,此时,从他的脚边散出了一丝云雾来,云雾往上升腾,盘旋向上化开,越来越浓,飘散得愈加浓烈而扩大,最后,从脚边小雾化成了一名小老叟。身高不过半来丈高,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却稚嫩非常,与开口说话之声,格格不入,只见他声音苍老略带沧桑的道,“不知青提君大驾光临,小神有失远迎。”
“我问你,为何华胥山会成如此的模样?”
晏初见其身着一身白袍布衣,拄着一根黄木拐杖,一瞧便知是华胥山的山神,此时华胥山仙泽已逝,想必他的神力便也覆灭得廖剩无几了,从其退化的容颜便可窥之一二。
小山神闻言却似十分难过一般,抹了抹眼角后,便娓娓道来。
“我等世代为华胥山神,我守了这座山千百万年,一直备受山邸的照拂。地母尸身已存万万年之久。华胥山的底部,便是华胥娘娘的长眠之地。华胥山经久不衰,我等山神仅仅亦只是明面上照拂看管山中事务,便是四方神邸亦是常来看望一二,素日里便是连只小妖,亦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许便是这长久的一方安定下来,便让小神有些松懈了。可谁曾想来,地母的尸身会在我这一代失窃。地母是华胥山仙气由来,便是一夜之间,山中仙物仙泽溃散,更有低等灵物因失去养分,一夜之间烟消云散。
我自是愧对列祖列宗,愧对满山的神灵,更是不配再做这神邸之山的山神。然而大错已铸成,便只得候在此处,等着天君派来援兵,以求早日助我等,查出真凶一事。
不日前,天君便捎来旨意,道会有神君前来相助。今日得见青提君,更是让老身深感涕零。”说着说着,小山神便跪下身去,身姿佝偻,神态虔诚悲戚,“望神君们,助我一臂之力,实乃地母之身实属丢失不得。”
晏初在旁,细细听来,却仍有一事不解。“即便是华胥娘娘的尸身丢失,此处又岂会是鬼气弥漫之地?”
华胥山神老泪纵横,茫然四顾后,“神君果好眼力,本此为上古秘史,然而如今却也不得不道,此言虽有违我山神职责,然如今形态,亦顾不得太多。还望今日在场各位神君,仍要守口如瓶。此事除去我辈,便属四方神邸知晓此事。”
他此话方出,便连觉信都深觉此事非是简单之事,且不论华胥娘娘,仅仅一具尸身,且为滋养灵木所用的话,为何会被盗,盗之又有何用?
其二,便是,为何又偏生是这个关头被盗了?华胥娘娘尸身在此已存数万年之久。难不成,其中有不为人知的秘事不成?
他悄然递了个眼神给容凡,而容凡却神色淡定,目不转睛的盯着华胥山神瞧着。晏初眉目有一丝肃然之色,似是已然猜到山神口中之话的沉重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