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癸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只是漫无目的在在宫中闲逛。
周边是一片死寂。
额角突然间传来了冰凉的触感,白癸微微一怔,抬头看了过去。
伸出手,接住了掉落的雨水。
下雨了。
雨水的触感是真实的。
白癸看着自己的手心,歪了歪头。
怎么会是真的呢。
这不过是――
一场梦罢了。
绿衣在宫中找了许久,最后在宫中一口水井旁,看到了呆坐着的少年,顾不得脚下的泥泞,一下子扑了过去,抱住了白癸。
“公子!!”
绿衣哭着,“王若是还在,也不会希望公子您就这么寻死的,况且还有很多人需要您,您要是死了,让我们怎么办啊!”
少年的衣衫已经被雨水打湿,看上去纤细又脆弱,就连露在外面的脖颈,都能看到下面的血管。
白癸顿了顿,低头看向绿衣,发丝上的雨水顺着流淌而下,眉眼精致,却失了生气。
“绿衣。”白癸轻叹了一口气,“我到底是谁?”
绿衣一愣,声音哽咽,“您是仪昌的白癸公子,是奴的主子,是王室之人!”
白癸眉眼之中有些疑惑,“是吗?”
可他却总觉得他不是。
绿衣紧紧的拽着白癸的衣袖,“公子,我们回去吧。”
“娄苍……”白癸站起身来,“不对,冥渊呢?”
绿衣看着少年的模样,急切的开口,“娄苍将军很快就会回来的,公子您不用担心,娄苍将军战无不胜,他一定会回来见您的!”
白癸眼中忽的出现了一点光亮,“是啊。”
他会回来的。
他承诺过。
娄苍不会违约。
所以他一定会回来。
五天后。
仪昌新王登基,服孝期尚未结束,由于战事告急,公子白癸匆忙入质东笙,以换援兵。
新王白晟亲自相送,城门口浩浩荡荡的站着一行长长的队伍。
“小十,等我仪昌强盛,我定会将你迎回。”白晟满脸郑重,握住白癸的手腕,“你是我的弟弟,相信我。”
白癸看了一眼白晟,笑着,眼神却一片冰冷,“谁说我要回来,我就算死在东笙,也不会回来。”
白晟一愣,没想到白癸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
白癸嗤笑一声,“再说了,就凭你,莫要将父王的基业毁于一旦才是。”
白晟面色一冷,手上力气加重,白癸倒吸一口凉气,倒也不惧,看着白晟,似笑非笑,“怎么,王兄是想要将我的手骨捏碎不成?”
白晟一愣,顿时松了力气,“小十就是喜欢开玩笑,那本王就祝你,一路顺风。”
白癸勾了勾唇角,没有应了他的话,径直转身上了马车。
他并未将绿衣带在身边,东笙那边情况不明,就算斥虞在东笙,他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但也保不齐会出现其他的状况。
于是他便给了绿衣一笔银子,让绿衣和云娘阿唤一起,若是有个去处,便离开吧。
而且,他也需要绿衣留在仪昌,帮他听着这边的消息。
一行人,也就数十个侍卫,加上白癸独自一人。
若是可以,白晟倒是巴不得白癸能够死在路上,永远到不了东笙才好。
白癸捻了捻指尖。
可他不会死。
队伍出了城门,白癸靠在一旁假寐,却感觉到马车突然间停了下来。
白癸掀开帘子,“发生什么事?”
“回公子,有两人跪在路中央。”一名侍卫答道。
白癸顿了顿,从马车里出来,看到了跪在路面的两人。
男女皆是容姿上等之人,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的方向。
白癸看着那两人,有意外,却又觉得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