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察觉到, 她沉重的呼吸声,和那热得发烫的气息。
商岸怎么可能还放心让她睡在沙发上。
他将人裹得严实,放进了副驾驶,动作迅速地拿出毛毯,仔细地帮她掖好。
微微放平座位, 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又拿出长筒的毛绒袜子, 把戚彩光着的小脚套好。
此时她睡着了,他碰她时, 她没有哭泣,也不再抗拒,更不会很伤心地说“不喜欢他了。”
即便知道戚彩醒来见到他时又会哭, 可商岸还是要带走她。
商岸并没有带戚彩去医院, 而是直接回了别墅。
家庭医生过来帮戚彩打点滴, 细细地针管插进那浅青色的血管之中, 她身体瑟缩了一下, 却并没有醒过来。
“商先生,您太太的体温很高,建议您给她擦洗身体, 进行物理降温。”
家庭女医生是个很知分寸的人,虽然半夜被喊过来, 脸上也没有半点不高兴。
反倒是她看出了这位男主人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太好。
“商先生,如果您觉得不方便的话, 我可以帮您……”
“不用了!”商岸打断了她,“我自己来就好。”
家庭女医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说:“那我先出去了,有问题可以直接喊我。”
她指了指吊瓶,然后识趣的离开了。
等戚彩的点滴打完,已经快五点了,可外面的天依旧很黑,白日的光仿佛怎么也等不到,再怎么样也企及不来。
商岸帮她换了衣服,在他帮她暖脚的时候,戚彩渐渐醒了。
两人对视的一眼,好似万年。
戚彩看见商岸的那一眼,就想冲进他的怀里,可是记忆回笼,她艰难地别开了眼。
她轻扯被他握着的脚踝,他却霸道的不肯松开。
戚彩红着眼看她,眼底伤心流露,“商岸,你怎么这样啊,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她看起来无助又绝望,可商岸又何尝不是,“彩彩,我错了。”
他俯身吻过她的脚背,姿态卑微地哄着她,“彩彩,你都嫁给我了,再多疼疼我,好不好?”
他才刚开始走向她啊,她怎么能说不要他就不要了呢。
-
戚彩还是走了。
天破晓的那一刻,她一个人推着行李箱,手里还抱着一摞书,姿态决绝的离开了。
走时她的背影孤单,却又很坚持的不让任何人帮她。
商岸站在别墅的一角,看她。
晨曦的光还没照到他,就被戚彩一点不剩的都带走了。
余下的日子没有她,商岸不知道该怎么度过。
……
戚彩回到宿舍时,时间还很早,因为是周末,不用上早课,整栋宿舍楼里的人都还在睡觉,寝室的人也一样。
她没有带钥匙,只能让文静起床给她开门,这一进一出就算在留心仔细,可多少还是会有些声音。
“这个时间点回来戚彩你有毛病吧!动静还那么大,你隔应谁呢!”
上铺的宋苏雅直接吵嚷着骂了起来。
戚彩咳了几声。
她刚退烧,浑身没什么力气,自然也没有精力和此时的宋苏雅吵架。
更何况,就这件事来说,确实是她理亏,她也就没反驳。
商岸的事情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心力,此时耳边再刺耳的讽刺声,也没有让她动容分毫。
而她沉默的模样,在别人眼中,却成了默不吭声好欺负。
宋苏雅直接拉开了上铺的床帘,她现在也睡不着了,精力反而很充沛,“这么早就卷铺盖回来了啊!怎么,被你的那些个男朋友甩了”
戚彩收拾桌子的动作停了下来,却始终没有说话。
可旁边暴脾气的文静实在忍不住了,“宋苏雅,你怎么说话呢!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把你的嘴给撕烂了!”
她们在宿舍里一向不对头,这下是直接撕破脸了。
宋苏雅咬着牙没看文静,她再不济也知道拿软柿子捏。
她对着戚彩的背影大叫,“敢做还不敢承认,贴吧都写的那么清楚了,整个Z大的谁不知道我们文学院出了这么个‘笑话’!”
“你特码……”
文静气得撸袖子要爬上去打她。
“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