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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第50章

  这么一想,他如今的气场,和初见时一模一样。莫不是真如郗鹤所说,城阳牧秋并没有欺骗自己,是真的失了忆。

  他仅仅忘了与自己相处的点滴?

  这也……太狗了啊!

  银绒愤愤地想,狗男人,你还真是个天选的陈世美!失忆也能失的恰到好处。

  他心中愤愤,恰看到站在门口守卫的傀儡人,便忍不住迁怒——想拿城阳衡做的东西来撒气。

  于是,郗鹤从大殿里退出来的时候,便看到“妖妃”正上蹿下跳地甩着蓬松毛绒的大尾巴,扑咬一只傀儡。

  掌门师尊的傀儡形容非常可怖,黑色兜帽,枯树枝一般的五指,又因是师尊亲自点灵,所以敏捷迅速,飘逸诡谲……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就算他们这些亲传弟子,也视那些傀儡人偶为抹不去的童年阴影,现在一个个都能独当一面,看着那人偶们,还是心里发怵。

  没想到妖妃大人竟能与它们追逐打闹!果然深藏不露!

  郗鹤肃然起敬,决定回去就告诫自家迎顾峰的所有弟子,谁也不能招惹妖妃……阿不,师娘……呃,胡公子!

  待到郗鹤离开,城阳牧秋也放下师尊的架子,从正殿踱步而出,看着自家毛团儿,一阵无语。

  只见银绒咬住一只傀儡人偶的后衣摆,后爪抓地,弓着腰,撅着圆滚毛绒的屁股,大尾巴炸了毛,从齿缝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可惜狐狸太小,气势足而力量不够,傀儡一动,就能把他拖走。毛团儿被一路拖着,也不肯松口,路过石阶时,被一块凸起的浮雕硌到了屁股,整只狐都被颠了一下……看着都疼。

  城阳牧秋忍无可忍,掐了个法诀,把银绒隔空拎起来。

  银绒:“……嘤QAQ”

  城阳牧秋面无表情地说:“真把自己当灵宠了?”

  银绒舔舔鼻子,一双琥珀色眼睛泪汪汪地望着他,口吐人言,委屈道:“硌到蛋蛋了。”

  城阳牧秋:“……………………”

  银绒眼珠一转:“好疼,能不能休息半日,晚上再背书?”

  城阳老祖严于律己,更严于律人,对弟子们从来都是铁面无私,有教无类,一视同仁的严厉。

  这么麻烦又娇气的小东西,就应该加罚背书,差几个字,便打几板子,即便皮开肉绽了,也要把他布置的任务做完。

  城阳掌门最后冷哼一声,放开了银绒:“随你。”

  法咒失效之后,银绒并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被轻轻托着,最后才落了地,他抖抖毛,仍旧觉得蛋疼,但没真的休息——银绒决定趁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

  他便没独自玩耍去,而是从自己脖子上的墨玉铃铛里,掏出一只半旧的布偶,叼着一路尾随城阳牧秋,跟进了书房。

  城阳牧秋照例没搭理他,自顾自看书。

  可毛团儿叼着那布偶娃娃,一通扑咬追逐,一身的毛毛都随着动作颤动,煞是可爱。

  “可爱……”么,城阳牧秋咀嚼着这个词,心中生出奇异的违和感,他有多少年没觉得什么东西“可爱”了?可自从养了这小畜生,是第多少次生出这样的念头了?不但觉得可爱,还想把他抱在怀里摸一摸。

  小狐狸精糯糯的,白汪汪,嫩生生,若掐上一把,手感必定是非常软的……

  “!”

  城阳牧秋被扳指烫到,才猛然回过神,自己刚刚想的抱住小狐狸,并非他毛团儿似的原身,而是……那昳丽妩媚的狐耳少年。

  怎会如此?自己是中了什么邪?

  城阳牧秋烦躁地合上从头至尾并没看进去一眼的书卷,呵斥:“玩够了没有?”

  银绒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甚至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在蘅皋居住了这么久,他早就习惯了城阳老祖阴晴不定的性子。

  “如果……”城阳牧秋顿了顿,含糊地说,“那里不疼了,就去背书!”

  银绒甩着尾巴,不紧不慢地蹭到城阳牧秋脚下,把嘴里叼着的布偶放下,还用鼻子往前拱了拱,张嘴说:“嘤嘤嘤嘤——!”

  “……”城阳牧秋,“说人话,别撒娇。”

  银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而后变回少年模样,仍旧保持着蹲在城阳牧秋脚下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却已调整得天衣无缝,他讨好地笑出两颗雪白的尖尖犬牙:“掌门哥哥,你不是答应了我晚上再背书吗?我不是故意撒娇,原型的时候说人话好麻烦,我的舌头总不听使唤~”

  城阳牧秋看着蹲在自己脚下的少年,只觉心绪更加不宁,面上却习惯性地抑制住烦躁神情,只冷冷道:“不准叫哥哥。”

  银绒“唔”一声,“掌门仙尊?”

  城阳牧秋感到那股挥之不去的烦躁,又有了令清心扳指发烫的趋势,心中郁闷,便没像往日一样放过银绒,仍旧鸡蛋里挑骨头:“你又不是我太微境弟子,不必称我为掌门。”

  “……”银绒无语地想:自家炉鼎怎么又一副来了癸水的别扭样?你这样矫情,你的弟子们知道吗?治下的修真世家、子民们知道吗?

  自己自然不够格当太微境弟子,对方做“炉鼎”时,自己才叫哥哥,他如今又不准叫,那么……自己只剩下一个身份了——就是名义上的‘灵宠’。

  只是名义上的而已,认了又不会少一块肉。

  银绒咬了咬唇,豁了出去,抬起白生生的小脸儿,软软地叫了一声:“主人。”

  城阳牧秋:“…………”

  少年仰着嫩生生的小脸,红裘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雪白的脖颈上挂着黑色皮绳和墨玉铃铛,然后开口叫“主人”。

  城阳牧秋虽然修无情道,一向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但好歹活了五百余年,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很难不想歪,这狐狸精是在故意勾引自己吗?

  他寒着脸问:“你叫本尊什么?”

  银绒坦荡地说:“主人啊,我不是您的弟子,却是您的灵宠,不是吗?”

  城阳牧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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