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以择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道理,意识能够永恒?即使是死了也没关系?“这道理可真是想不通。”他神色怔怔道。
“却是想不通,但它得到了时间的认可。”即墨途突然出声道,“巫术中的推算全和时间有关,意识行动都是要分开卜算的,每一刻都至关重要。
尤其是让你们来到一千年后的转生之术,首先需要做的就是把所有意识行为细细拆解,才能窥探到顺势的未来,找到节点。”
这世上的事,想不通的太多了,若是样样都要明白,可能会更糊涂。
所以,留一些事只要知晓就好了,知晓了,便向着想要的方向走。
战以择久久的沉默着,雪越来越大,落在这片漆黑的世界里,融化在他的眼角眉梢,“那朕可真是得到了不少。”许久之后,他才喃喃自语道。
战以择一直坐在树下,紫栖渊和即墨途便陪着他,他们都有灵力护体,自然不会畏寒,只是雪太大,常常模糊了眼前光景。
在这样的雪夜中,他们等来了青丘的晨色。
寒冬萧瑟,朝阳东升,茂密的黑色树枝层层叠叠,起起伏伏,如山峦般错落在地平线上。太阳就在它们上面,铺洒下浅白色的光,反射一点在雪上,粼粼闪烁。
战以择起身,站在那里看着那轮今日的太阳,光照进他眼中,映出琉璃样的黑,像浸在山巅冷泉里的宝石,苍凉澄澈。
“去找御阎吧,这一线生机,总是要有个结果的。”两世的寻找,无论如何,总要有个答案,代表着结束的答案。
御云山,战以择拿着石牌,停在了山脚,他指尖拖着幽冥鬼蝶,递给紫栖渊道:“帮我看着它。”
感受到紫栖渊的气息,蝴蝶振翅飞离,落回了战以择的肩上,“你在这等我。”战以择对着幽冥鬼蝶道。
然而蝴蝶只是轻扇着翅膀,根本就理解不了他的命令。
“尊上,属下可以做个笼子。”紫栖渊弯下身子,挑拣着地上的杂草。
战以择默默的看着他,等他做笼子。
就在这时,一袭青衫的洄出现在几人面前,“主人请你们上去。”他谦润温和,看着几人的眼神不卑不亢。
“所有?”战以择有些惊讶。
“是。”
几人跟在洄身后,来到了御云山,拾阶而上,行至一处山石间,战以择侧目看去,便见到石上刻着三个大字――往空崖。
此处极大,有不少亭台楼宇,隐约可见一露天大殿坐落在远处,内部如何便不知了。
御阎正坐于一处石桌前,他旁边站着白末,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小兽。
“坐。”御阎对着战以择道,战以择颔首,在旁边的一处石桌后坐下,御阎神情淡然,对着战以择那边轻扬了下下巴,洄便点头,去给战以择倒了一杯茶,“多谢。”战以择温声道。
紫栖渊和即墨途站在他身后,没有出声。
“战兄。”白末对着战以择道。
“想不到你也在此。”战以择笑了一下。
“我应该不会回兔族了。”他摇了摇头。
“哦?”战以择挑眉,他自白虎殿回来后,还不知其他妖族如何,此番听白末如此说,便有些意外。
“我已助白秦保兔族一丝香火,因果了结,之后就不回去了。”白末淡然道。
“你倒是洒脱。”战以择叹道,“嗯?你怀里好像是妖族?”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疑惑道。
白末侧身,让战以择看清了那小兽的全貌,“上古妖族白泽,之前战兄提过可以从小培养弟子,我便为老师寻来了,白泽天生亲近自然,也许能继承老师衣钵。”
他才刚来,没来得及细细介绍,战以择便到了。
“给本座看看。”御阎道。
白末小心的把怀里的小兽递过去,它极乖觉,安静的待在御阎怀里,水润的黑眸柔和乖巧。
“是不错,这是最后一只白泽了。”御阎淡淡道,“只要他能修炼局,本座便收他为亲传弟子。”
“那到时一定要恭喜老师。”白末笑道。
战以择看着眼前的一幕,莫名升起些萧瑟感,“御门主,我已夺得星辰力,敢问一线生机何解?”
“星辰位镇守下星辰力才能发挥作用,白虎没彻底死亡就是拥有星辰位,但此时没了星辰力,他那个星辰位也只是个空壳罢了。”
“难道我还要再夺他的星辰位?”战以择皱眉。
御阎缓缓摇头,“空壳夺之何用?连他的命都保不住。而且本座告诉过你,想要星辰位,只能和本座签下契约。”
战以择倒不会觉得御阎是想让自己臣服,毕竟此法之前二人已经否定,“那是否有替代之法?”
御阎点头,只觉得和他说话很是省力,“星辰位是镇守灵气和星辰力的存在,一般都会和星辰力的拥有者融为一体,但你夺白虎星辰力已算特殊,天道种族,既以未走寻常路,便也有特殊的替代之法。”
“御门主直说吧。”战以择沉声道。
御阎和他讲了这么多,无非是为了让他理解,而需要理解和接受的东西,必定不尽人意。
“你可以镇压自己,来代替星辰位的存在。”
“镇压自己?”
“九灵大陆土地之下,有着生灵无法到达的深渊,深渊与大陆天道息息相关,你可以把自己镇压在那片终年见不到太阳的乌朽之地,用来顶替星辰位,这样你夺来的星辰力才能运转,使九尾狐族如四灵一般,传承不断。”御阎淡淡道。
传承不断,战以择的呼吸都屏住了,绝望之时听到这样的话,实在是天大的诱惑。
即墨途神情一动,乌朽?他好像在古老的巫族史书中听到过这个词,具体的却完全不知晓。
“要镇压多久?”战以择问道,他显然是认同这个结果的,只是在询问着具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