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鬼千幻幽幽道。
……
可二人没想到,狐族会有后手,利用秘法找来了另外的幽冥鬼蝶,一场离间计,他们自相残杀,一场大战,最后的幽冥鬼蝶族全灭,针对狐族和虎族的算计也终成一场空。
漫天大火焚烧着鬼王宫,水冥抱着鬼千幻被血浸透的身体,颤抖的说不出话。
鬼千幻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妖异笑容,“成王败寇而已,本就是一场豪赌,纵使输了,也不枉来过,能与狐祖一搏,当真痛快哈哈……咳咳……咳咳咳……”
水冥的脸上满是泪水,“幻,别说了,别说了。”她有些慌张的擦拭着鬼千幻口中不断流出的血液。
鬼千幻轻轻按住她的手,“我是不行了。”他边说边从嘴里吐出一颗黑色的珠子,珠子散发着谈谈的阴冷之气,“这是雪蝶献祭的精华,给……给小年,他就能直接蜕变成幽冥鬼蝶。”边说,边看向一旁一个三四岁大的男孩,看着黑珠子,那孩子眼中闪过悲痛和不忍,“……父亲。”
看着男孩的抗拒,水冥内心也是微微一叹,这么善良的性子,也不知像谁。鬼千幻妖邪的黑眸闪过严厉,“听话。”那少年这才接过黑色珠子,吞下了这一万只雪蝶心甘情愿献祭的生命精华,随即盘膝闭目,身上淡淡地黑气溢出,发生着无声的蜕变。
看着这一幕,鬼千幻缓缓笑开,嘴角鲜红的血液溢出,称得他妖艳异常,水冥搂着他,泣不成声,“保住……保住小年”鬼千幻艰难道,另一边刚刚吸收完黑珠子力量的鬼年听到了这句话,终于忍不住捂住了嘴,瞪大了眼睛,眼泪一颗颗滚落。
父母忙于在战火中奔走,鬼年便习惯了一个人,身处乱世,他懂事的很早,但再懂事也不过是个小孩子,之前只是强撑着而已,如今父亲死亡在即,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却还是捂着嘴倔强的不愿发出声音。
水冥艰难点头,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决绝“好,我会保住小年,然后,然后就去找你。”
看着鬼千幻张着嘴似乎要说什么,水冥低头把耳朵侧了过去,“冥儿,我……终是爱你的。”说罢,在水冥怔愣住的表情中缓缓合上了双眸,彻底没了气息。
够了,真的足够了,她本以为只有利用,本以为自己不会在意他的态度,却发现当鬼千幻说出“爱”这个字眼时,自己内心还是渴望的,只不过是之前不敢想象罢了。
看着化成一片黑色蝴蝶渐渐消散于四周的尸体,她牵起鬼年,缓缓走出了大殿,走入了狐族的包围。
而狐族的将士看到她时,全部愣住了,不知作何表情,她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眼中闪过苦涩,轻声道:“罪臣水冥,求见狐祖,愿听候发落。”
……
狐族狐尊殿,战以择一身玄色衣袍坐于主座之上,看着下方跪着的水冥,语气平淡道:“你可知罪?”。
水冥旁边站着一脸茫然的鬼年,他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水冥知罪,狐族黑狐一脉狐君水冥,违反狐君准则,雌伏于他人之下,通外族,背叛狐族,使得狐族屡遭重创,罪该万死。”水冥一条条说着自己做过的事。
战以择突然轻轻一叹,“看着朕,告诉朕你可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水冥有些颤抖的抬起头,看着王座上的人,眼眶一下子就湿了,她的眼中满是痛苦,那是尊上,是一手把她养大成人,教她武功,她心中如师如父的尊上,是她唯一不敢面对的人。
战以择挥手,取出一块留影石,用法力放出其中的画面,大殿中,人人都抬头看向了空中投影的内容。
狐君大典,一名一身黑袍的女子,头戴金色的发箍,气质清冷,眼含坚定,她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步履沉稳,终于迈上了高台,而那里,一身红衣的战以择满目温和的看着她。
她单膝向战以择跪下,战以择满目柔和,取过一旁托盘上的金冠,亲手为她戴上,“冥儿,你没让朕失望。”水冥抬头,一眼便望进了战以择眼中的一片温情,她的声音也因为激动而有一点儿颤抖,“尊上,我做到了。”说罢,露出了一个美丽至极的笑容。
战以择向她伸出手,“为我青丘狐族。”水冥把纤细的手放到了战以择骨节分明而白皙的大手中,顺势站起,也是轻声温柔道:“为我青丘狐族。”
说罢,女子回过身,扫视下方的狐族,轻轻开口,声音清冷,态度却温和真挚,“吾名水冥,今日起,受狐族黑狐一脉狐君之位,本座在此承诺,永不屈居人下;除了狐祖,不对任何人臣服;本座将用生命的全部,忠于狐族,带领狐族变强,护我青丘永世长存。”说到最后,她那双清冷的黑眸中满是耀眼的光彩。
女子一身黑衣,头戴金冠,气质清冷,却嘴角含笑,风吹起她的青丝,但遮不住她眼中深邃的坚定,狐君水冥,风华绝代。
看着留影的内容,大殿中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从没有人会想到,水冥会叛族,那样一个聪慧冷情,由尊上一手带大的女子。
水冥已经无法发出声音了,她出神的看着留影石中定格的画面,那是她再也找不回的自己。
她的神色却渐渐冷静下来,只有看着战以择时,才有一丝隐晦的苦涩。
战以择淡淡问道:“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吧?给朕一个答案吧,后悔吗?”
水冥看着战以择,轻声道:“尊上,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不后悔。”听到她的话,大殿中一片哗然,战以择心念道:冥儿,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想起那个抱着自己腿撒娇,说要永远跟着自己的女娃娃,战以择只觉得有些迷茫。
水冥沉默了一下,却突然问道,“尊上可曾记得,小时候我曾问您,为什么您后宫里那些并不受宠的人明知等不到,却还要坚持在院子门口等您,为什么有些人明明是外族,却愿意为您完成那样苛刻的条件来入狐族,那时候我不明白,可如今却懂了……追逐所爱,抛却所有,水冥无悔。”水冥淡淡地说道。
“好吧,朕也明白了,可是水冥,朕很失望。”战以择一开始声音还很低沉,渐渐地却温和平静。
突然想起了紫栖渊,说要追随自己的家伙,三日之期将至,他会选择自己而背叛种族吗?如果他做不到的话,呵呵,战以择的眼中闪过扭曲,被从小养大的孩子背叛的心殇渐渐变成了扭曲,更带着一股令人惊心的掌控欲。
莫夭,朕错信了吗?
水冥抬头直视着战以择,毫不掩饰眼中的煎熬痛苦,“尊上,您于我如师如父,我对得起鬼千幻,也对得起自己,可水冥对不起您,水冥恨自己,有负尊上。”
这个冰冷决绝的女子,心中终究有着一丝放不下的纠结,是战以择,更是家。
“尊上,水冥愿不入轮回,自己溶解魂魄能量,滋润狐族土地,涨尊上实力,虽不能彻底赎罪,但至少可以稍作弥补。”水冥请求道。
他身旁的小男孩一直紧张的抿唇看着这一切,这时听到母亲这样说,才出声道:“不……娘,你不要死,娘,别丢下我一个人。”爹已经走了,娘也要离开吗?一直憋着的惊慌无助终于在这陌生的环境中不再压抑,鬼年抽泣着。
水冥轻轻摸着鬼年的脑袋,“是母亲有罪,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对不起狐族,唯一死方能心安,你别因此排斥狐族,你也是狐族,你身体里,有狐族的血。”
接着他看向了战以择,请求道:“尊上可否饶吾儿一命?”
“朕不会养虎为患。”战以择看着鬼年眼中的仇恨,温和而平静地回道。
水冥闻言,眼中闪过绝望,就在这时,却听到了鬼年稚嫩的声音从心底响起,“娘,我在用鬼蝶族秘法给你传音,别人听不见,我吞下黑珠子后,意外学会了一保命秘诀可以从这里逃走,连爹也不会,我会逃走等强大了再给你和爹报仇。”
说罢,也不等水冥反应,便化成了一阵黑烟渐渐消失。
大殿中的人都愣住了,战以择也反应过来,看向水冥的脸色愈加阴沉,“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赎罪吧!”
水冥也不解释,惨然一笑,念起密语溶解着自己的灵魂,在她魂飞魄散的那一刻,战以择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丝解脱,一丝痛苦挣扎了多年的解脱,他微微一叹,或许从爱上鬼千幻开始,有些痛苦就已经注定。
世上有些感情,有些选择,注定了不会快乐,可是心之所向,哪怕不够愉悦,也想走下去,因为在一些人的心中,有很多东西远远比快乐更重要,就像缺失的执念,就像终于活成了自己的心安。
……
这之后,就是鬼年一次又一次的刺杀,每次失败,都用幽冥鬼蝶族的秘法逃跑,战以择都无法奈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