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歇对他笑:“嗨。”
沈问言心说:嗨你个头!
他走过去,在余歇旁边坐下,往人空了的杯子里倒酒。
“喝一杯?”沈问言看他。
“喝呗。”余歇往旁边挪了挪,跟沈问言稍微保持了一点点的距离。
沈问言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儿。
余歇跟他碰杯,刚要喝酒就被沈问言握住了杯子。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躲,酒差点洒了。
“还没说话呢,怎么就先喝上了?”
余歇看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你变化挺大的。”
沈问言说这话的时候,余歇坐直了身子。
是挺大的,更帅了。余歇如是想。
沈问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看得最后自己抬手蹭了蹭鼻子,先把酒喝了。
这节奏不对啊!余歇看着他,不知道这人到底什么意思。
“你变化也不小。”你说什么我说什么,这天凑合聊吧。
余歇也喝了酒,沈问言再次靠过来给他倒酒的时候,他闻到了对方身上非常淡的香水味。
这不巧了么,俩人用的是同一款香水。
余歇正琢磨这事儿,沈问言开了口:“你身上的香水味道闻着很熟悉。”
能不熟悉么,一模一样的。
余歇没说话,觉得沈问言今天有点奇怪。
第二杯酒开喝之前,沈问言说了余歇一句震惊余姓帅哥全家的话。
沈问言:“我没想到你竟然结婚了。”
余歇曾经有一次去郊外骑车散心,刚骑没多久,风云突变,电闪雷鸣,那次的雷声让他觉得有神仙在渡劫,吓得他连滚带爬跑走了。
刚刚沈问言的话,比那天的雷声还吓人。
“你说什么?”余歇觉得自己脑壳都炸开了,天灵盖都飞出去了。
余歇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直的人生可能正在经历着不同寻常的谣言!
沈问言不是个傻子,看到余歇这反应,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忽悠了好几年。
他皱起了眉,问余歇:“你没结婚吗?”
“啧,”余歇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然后侧过身来一脸无奈地看着沈问言说,“你觉得我这个面相,像是能结婚的人吗?”
“啊?”
余歇这会儿心里憋闷,心说:谁啊?谁他妈造老子这个谣?滚出来我立刻发律师函!
“我能不能结婚你心里没数吗?”余歇喝得有点上头,“搞了半天,我在你心里是那种骗婚gay?”
他这一句话声音倒是不小,但周围除了他俩没别人,余歇倒是没能成功意外出柜。
这些年他只跟爸妈说过这事儿,但人家俩人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这人啊,不着调久了,就算说真话都没人信了,尽管二十五岁之后余歇就尽可能地把自己塑造成一朵高岭之花,但他在爸妈眼里还是当年那个谐星,没有一丝丝改变。
余歇急了,沈问言蒙了。
“我误会了?”
“谁造的谣?”余歇说,“我他妈现在就联系律师。”
沈问言盯着他看,看着看着没忍住笑了。
“行,挺好。”沈问言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完,起身去了洗手间。
余歇没管他,还在那儿迷茫呢:谁啊?到底是谁啊?
他越想越烦,觉得自己被泼了一身的脏水,好好的一正直青年竟然成了臭不要脸的骗婚gay,恶心不恶心!
余歇骂骂咧咧地倒酒喝,怨念地跑过去跟其他人一起抢麦克。
沈问言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余歇正跟邵川搂着唱《朋友》。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沈问言看着他那模样,远远地站在原地笑出了声。
挺逗的,虽然十几年没见,但余歇的性格变化不大。
当年上学那会儿他就愿意看余歇跟别人闹,猴子似的,上天入地的。
他抬手,隔着衬衫摸了摸脖子上戴着的那东西,加内特都退役了,他们都三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