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月听闻方青婉难产,急忙跟着卓青峰出宫,生怕马车太慢,误了时间,害了人命,立即招来神兽。
卓青峰眼看着来不及去调兵遣将了,情急之下扯住神兽的尾巴,就要越上神兽背,跟皇后娘娘同骑神兽最多回来被圣上罚面壁。没准圣上英明,来个事出有因,啥事也没有。
可娘娘若是出了事,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结果毫无悬念,他根本爬不上神兽背,就被一鞭子甩出去老远。气得脑仁都要裂了,大吼一声飞身上前。
岂料杜嘉凌也来掺一脚,俩人到底不是神兽的对手。别说与妖月同骑神兽了,就连根神兽毛都没薅到,绝望地看着它带着妖月越飞越高,钻进了云层中,不见了踪影。
“娘娘!”卓青峰撕心裂肺地吼叫了一声,直接从宫墙上飞出去。
杜嘉凌不假思索,飞身紧跟上去,“卓青峰你等等我!”
方府内院
方少佐父子守在厢房外,焦急地等待着,房内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让人闻之心惊胆颤嬷嬷丫鬟端着一盆又一盆的热水往里去,出来的却是红通通的血水。
“老爷,老爷,管家从城外请来了最好的稳婆!”嬷嬷踩着跌跌撞撞地脚步,急得声音都变形了。
“那还等什么?快进去看看小姐啊!”方少佐眼下是急病乱投医,来者不拒,根本顾不上旁的,只要女儿平安把孩子生下来就行了!
稳婆瞧着一屋子的人,沙哑的嗓子就嚎开了,“都快给我退出去,人这么多,没有一个顶事的,不是给小姐添堵吗?”
普通的使唤丫鬟闻言就退了出去,可丹砂跟赵嬷嬷是贴身侍候方青婉的,自然是把着卧床不肯离开。
只见稳婆走到卧床边,查看了一下产妇,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俩还不快出去,孩子的脚先露出来,难产啊!片刻耽搁不得!”
俩人闻言凑上前去看了一眼,吓得心脏都要停了,孩子的一只脚在外面乱蹬呢!慌忙朝稳婆行了个礼,转身出了厢房。
此刻卧床上的人折腾了大半天,早已精疲力尽。一手抓着锦被,一手胡乱地空中挥舞着,抓住稳婆的手,哭咽道,“救我,快救我!”
“放心好了!我会救你的!”稳婆紧紧握住她的手,嘴角扬起一抹诡谲的笑意,突然抓起锦被,死死地捂住她的口鼻,示意随从尽快动手。
那人掏出匕首划开方青婉的肚子,把孩子抱了出来,孩子难产,生下来因为窒息,脸是发青的,根本不会啼哭。
稳婆摆平了方青婉,把尸体扯下床,塞到床底下去,撒上化尸粉。伸手扯下自己脸上的假面具,变成另一个方青婉,翻身上了卧榻。
此时站在床尾,手里抱着孩子的老妇人这才嘶喊一声,打开房门,“快去请大夫,小少爷在肚子里憋得太久了,哭不出来!”
“快不快去!”
方少佐嘶吼一声,整个方府又是兵荒马乱。所有人的视线似乎都停留在孩子身上,厢房里的女人早已被遗忘干净,也没有人会知道,刚刚发生了惨案!
方青玉从妇人手里接过去孩子,眼看着是活不了了,磨了磨牙,左手紧紧地扣住孩子的后颈部,恨不得直接举起来摔死了干脆。
此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皇后娘娘驾到,他猛然收起冰冷的面孔,抬头见妖月骑着神兽而来。连忙松开手劲儿,抱着孩子迎上前去,“娘娘,你快看看这孩子!”
妖月接过去孩子时,发现他早已没了呼吸,一脸痛惜道,“对不起!本宫来迟了一步!”
方少佐疾步上前,夺过去孩子,目眦欲裂,这好歹也是他的亲外孙,就这样夭折了。方家没有了这颗筹码,还折腾个什么劲儿?
“方爱卿请节哀!”
妖月能说的,也只有这么一句话。陡然间想起厢房内的产妇,她边往门口走去,边问道,“夫人还好吧?”
方青玉连忙应道,“适才稳婆也没说,我们都紧着照顾孩子了,都把姐姐给忘了,那就有劳娘娘了,孩子的事,你多开导开导她!”
妖月脚下的步伐一顿,暗自叹了口气,古往今来都一样,女人生孩子九死一生,等孩子出来,都围着孩子转,没有人关心一下产妇怎么样?
房内的女人往往没有想到,妖月会亲临礼部侍郎府,更没有想到,弑兄夺位的夜星晨,竟会这么疼爱未来的小侄子!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床上的女人缓缓转过身去,脸朝里躺着。她有今日可悲的下场,全都是夜星晨害得,既然今天妖月送上门来,那就给方青婉陪葬吧!
妖月推开紧闭的房门,一股化尸粉的臭味迎面扑来,让她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后背渗出丝丝冷汗,脚下的步伐顿住,转身朝方青玉招了招手。待他到了跟前,耳语了几句,手指着厢房内,示意他立刻动手!
方少佐不知其顾,见儿子咬牙切齿,也来不及多想,挥手召集护院将厢房团团围住,此时卓青峰与杜嘉凌也赶到了后院。
妖月示意众人禁声,让卓青峰走在最前面,慢慢靠近卧床。自己则是跟在他身后,轻声呼唤道,“夫人,你怎么样?让本宫给你请个平安脉!”
卧榻上的女人依旧背对着众人,一动不动!
卓青峰伸手扯了扯锦被,床上的人突然转过身来,一团白粉迎面扑来,他早有防备,身子往边儿一闪,将妖月推向杜嘉凌的怀抱。挥起手中的宝剑,抵住女人的咽喉。
“师父,你没事吧?”杜嘉凌缩紧了手臂,紧紧搂着妖月,一颗心不停地狂跳着。他至今还没搞清楚是什么个情况!
“没事!”妖月轻轻挣开他,蹲下身子,掏出手绢包裹着手指,从地上抓起散落的白色粉末,嗅了嗅。缓缓站起身,看着床上的女人,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你想杀本宫,先去投胎,下辈子学聪明点了再来!”
方少佐被眼前的一幕怔住,望着仇视妖月的女儿,双眸渐渐变得猩红,抖着手指怒斥道,“青婉,你是疯了吗?”摇晃了两下身子,扑通一声跪在地,“请皇后娘娘明察,老臣绝无谋害娘娘之意啊!”
敢当众谋害皇后,不孝女儿,想死也不要拉上一家人垫背。
“爹,你起来,她不是青婉!”
“你说什么?”
方少佐急促的声音落下,目光再次转向卧床上的女人,狠想上去撕开她的面皮,看看她到底是哪路恶鬼?
“哈哈哈!”床上的女人仰头狂笑了三声,一张脸庞扭曲的吓人,怒斥妖月,“贱人,你勾引迷惑皇上,让皇室操戈,兄弟骨肉相残,挑起边关战争,陷百姓于水火之中,祸国殃民,你是南沙国的罪人,该遭天谴。本宫今日杀不了你,定变成厉鬼,拉你下地狱!”
杜嘉凌闻言怒不可歇,上前拍拍狂扇了女人两巴掌,“本将军看你才是祸国殃民的贱人!夜星傲色迷心窍,意图谋夺弟媳,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起事端,他早该下地狱。你竟敢辱骂我师父,本将军必将你剁成肉沫!”
女人嘴角挂着鲜血,阴森森的笑容更加惊悚,怒目圆瞪,“你剁啊!就算是杀光先皇的后宫,杀光群臣,还是无法洗刷玄幽王夫妇作恶多端的罪名。”
她说着目光转向妖月,声音越发的阴冷,“你以为玄幽王有多宠爱你,他就是个畜生,贱淫皇嫂的畜生,为了掩盖自己的丑事,起兵谋反,逼迫皇上自缢,简直是罪大恶极!”
妖月双手叉腰,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玩味,“狡兔三窟,原来你真得还没死啊!谢凝香,你说我家晨晨贱淫你,我怎么这么不信呢!你侍养男宠,霍乱后宫,比红楼里的姑娘还贱,莫说是我家晨晨,就是街边的乞丐恐怕都会嫌你恶心吧?临死之前,还要泼人脏水,皇后当成这样,你真给裕太后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