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砂扬嘴偷乐,末了说道,“娘娘,今夜圣上不来,可惜了一桌子的膳食!不如让奴婢挑上几样可口精致些的,我们去永寿宫看望老祖宗。王妃娘娘有些时日没来宫中,老祖宗定是想念得紧!”
“还是你设想周到!”娴贵妃一脸赞赏地看着丹砂,暗自得意,这丫头不愧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机灵聪慧!
守门太监见皇帝的御辇驾到,慌忙转身就要进去禀报,被皇帝喝止,“站住!不许任何人通报,惊扰到皇后!”
寝殿中,帐纱内谢凝香睡得天昏地暗,全然不知身边还有一个男人在含情脉脉地望着他,更不知一场毁天灭地的灾难即将到来!
守在殿外的宫女太监齐刷刷跪着,恭迎圣上!
皇帝伸手推开寝殿大门,快步走了进去。借着烛光,他望着厚重的帐纱,半晌不见里面的人出来,撩开一看,床上的男女抱着对方睡得正香!
“许铭!”
惊天动地的嘶吼声,吓得殿外的许铭连滚带爬地跑进去,还没整明白出了什么事?却见皇后的榻上滚下来一男子,跪地哀嚎,“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此事都是阿奴一人的错,求皇上饶了娘娘吧!”
许铭一看这阵势,连忙朝殿门口扫了一眼,示意殿外的小太监前往华阳宫搬救兵!
混乱的嘈杂声让谢凝香彻底清醒过来,见到眼前的景象,顿时明白了什么!怒吼着,“茶花,茶花!”
皇帝一脚踹开男宠,揪住谢凝香扬手就是两巴掌,“你当朕是死人吗?啊!私养男宠,**后宫,其罪当诛九族!”
奋力推开她,一字一顿,下着最残酷的命令,“皇后失德,赐白绫三尺,将谢氏一门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谢凝香就跟疯了一般,扯住皇帝的袖袍,嘶吼道,“这是有人栽赃陷害本宫,皇上为什么不查实情,就胡乱将本宫定罪?本宫要见太后,本宫要彻查此案!”说着冲许铭喊,“快去!给本宫宣谢言斌进宫!”
许铭只感天旋地转,这个傻女人,究竟说她什么好?被人算计也就罢了,怎么还在这节骨眼上,对他呼来喝去的。
许铭后背的衣裳全都被汗水湿透了,他可是贴身伺候皇帝的啊!真要被这个死女人给害死了!
皇帝缓缓转过脸来,一脸阴森地看着皇后,伸手扣住她的嘴,一字一顿地说道,“不要拿母后来压朕!皇后,一国之母,做出此等恶心龌龊之事,还想用权势来掩盖自己的丑陋,为自己遮羞吗?”
谢凝香被摔在地上,来不及为自己辩解一句,就听见皇帝催命声,“来人,上白绫,朕要亲眼看着妖后断气!”
“太后娘娘驾到!”
皇帝闻言,直接上手掐住皇后的脖子,许铭连忙上前阻止,“皇上,皇上万万不可啊!皇后若是被人陷害,岂不着了奸人的道?”
“滚开!否则待朕收拾妖后,让你给她陪葬!”皇帝大声吼道。此刻他早已失去了理智,一副势要将人掐死不可的强硬模样。
裕太后快步走进寝殿,一把扯开皇帝,“你给哀家住手!”望着怒火灼烧的皇帝,还有倒在地上不停咳嗽的皇后,怒吼道,“事情还未查清楚,就天翻地覆。皇后虽不才,却也不是不知礼义廉耻,水性杨花的女人!此事哀家要亲自调查,给哀家查出栽赃陷害皇后的凶手,哀家要她九族的命!”
皇帝抖着身子,沙哑着声音低吼道,“母后还想儿子头上的绿帽子不够锃亮吗?所谓拿贼拿赃,抓奸抓双,朕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吗?”
“你给哀家住口!哀家不允许你这样羞辱皇后!”裕太后吼完皇帝,转脸冲身边的侍女喊,“去请谢言斌进宫,此事关系谢家荣辱,哀家定要亲自查,彻查!”
皇帝冷哼了一声,看着裕太后,阴阳怪气地说道,“母后若是觉得皇后是冤枉的,那便去查,随便查!不管结果如何?朕,都没兴趣知道。凤仪宫皇后喜欢住,那便住呢!朕,以后再也不会踏进这宫殿半步!”
裕太后现在也顾不上皇帝的任性了,待他气冲冲走了之后,转脸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那个男宠。眼角抽搐了两下,咬牙切齿道,“来人!”
“把这个陷害皇后的罪犯,送去净身房!彻查他的家人,男的全部抓进宫当太监,女眷全部送去军营当军妓!待此案查明真相之后,将他肉一刀一刀地割下来,剁碎了扔出去喂狗!”
男子被侍卫架起,瘫软着身子,一直哀哀嚎着,“香儿,能为你去死!奴心甘情愿!只是奴不甘心,皇帝如豺狼虎豹,将你全身咬得没有一块好肉。可怜你还要受这样的屈辱!香儿,香儿啊!”
裕太后怒视着远去的背影,心被烈火烧得滚烫,恨不得割了那个男人的舌头。挥手让所有的奴才全部退下。随即撸起谢凝香的袖子,触目惊心的咬痕正如那个男人所言,惨不忍睹。
“你,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你给哀家说清楚!”
谢凝香慢慢地把眸光收回,落在裕太后脸上,嘴角微微轻扯,扬起一抹极其嘲讽的笑容,仰头哈哈大笑道,“说什么?你还要我说什么?皇姑母,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凝香一辈子的幸福就毁在你的手上。”
如今还怀着皇上的孩子,简直就是天大的耻辱!
她的眸光骤然变得阴冷,“当我决定放下一切,决定做好皇后,与皇帝相敬如宾。可他呢?他是怎样对待我的?”
说完不待裕太后应答,伸手撕开腰间丝带,退出一身裘衣,全身的淤痕血迹让她更加发狂,质问道,“我这副身子,试问皇姑母,我还有精力去滋润男宠吗?皇帝根本就是个疯子,只要跟玄幽王妃沾点边就要疯!”
谢凝香越骂心里越窝火,奋力一拽,穿上衣袍,抖着手指着殿门口,“娴贵妃不过是从玄幽王府讨了一盒王妃亲自烘焙的松针茶,取悦皇上,他就赐封方青玉为翰林院学士。而我呢?不过是说了几句反对乔月的话,就被一顿羞辱。试问皇姑母,这个皇后,究竟要怎么当?怎么当才能顺天家的意,才能圣宠不衰?”
望着脸色越发得阴冷的裕太后,谢凝香低头紧贴着她的脸,压低声音说道,“应该想方设法的替他把乔月弄到手,让那个女人住进凤仪宫,坐上皇后的位置。我谢凝香,这辈子才能安然无恙的活下去,才能保谢家百年不倒!”
裕太后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放心!只要皇姑母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放过乔月,祸国殃民的女人,哀家绝不会让她有机会走进后宫!”
只有乔月死了,才能彻底断了皇帝的心思!
“启禀太后,谢言斌宫门外求见!”
殿外太监的传唤声,打断了俩人的谈话,裕太后整了整脸色,伸手打开殿门,命侍女进去为皇后更衣,自己则是径直去了前殿。
“微臣叩见太后娘娘!”
“小人给太后娘娘请安!”
“都起来吧!”裕太后冰冷的声音,似门外的寒风,能把人冻成冰雕。见谢言斌身边突然出现一张陌生面孔,问道,“这是何人?”
谢言斌连忙拱手应道,“回禀太后,这是欧阳先生,他精通验尸破案,是公正府衙的仵作,亦是捕快!”在这后宫之中,他不敢轻易提起玄幽王妃与欧阳俊卿的关系,生怕祸从口出,害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