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佘褚考虑得更多,陪着崽崽又玩了一个小时就拎着这只滚得浑身脏兮兮的小猫咪回车上了。
崽崽不大乐意,在佘褚手里扑腾了两下,但还是没舍得挠他,只生气地在后座背过身,只露出一个白团子似的冷酷无情的背影给佘褚。
“太冷了,”佘褚打开车内的暖空调,将温度调高,用指腹轻轻地按在崽崽脑袋上揉了揉,耐心地哄崽,“你已经玩了很久了,雪一化,身上的毛就会被打湿,现在温度也很低,你会生病的。”
崽崽动了动耳朵,转头将信将疑地看了看佘褚,正欲再挣扎两下就猝不及防地打了几个喷嚏,果然见佘褚蹙起眉来,便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咕哝着喵了几声还是别过脸去,被坚持原则的佘褚开车带回了宾馆。
佘褚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给猫形崽崽洗澡了,手艺有点生疏,但仍然很细致轻柔,给崽崽按摩了一会儿,这只刚刚还在车上生气不肯变回人也不肯理他的崽就舒服得主动将耳朵往他掌心里贴了,黏黏乎乎地喵了几声,安逸地闭着眼任他摆弄。
佘褚看得好笑,给崽洗掉毛上粘着的枝叶碎屑和灰尘就准备给他擦干毛吹干,以免着凉生病。
他拿着干浴巾给崽将毛上的水细致擦了一遍后就将崽崽裹在浴巾里抱出浴室放到外面床上,床上的纱帘没有收起来,柔柔地罩着床榻。
佘褚自己身上的衣服因为浴室只有淋浴的缘故,在给崽崽洗澡的时候湿了一大片,贴在皮肤上湿凉得极不舒服,但他仍然坚持给崽崽把毛吹干后才去浴室洗澡。
他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就往床边走,准备问崽崽有什么想吃的午餐,抬手一撩开纱帘便看到光溜溜地翘着腿趴在床上玩头发的崽崽。
披散开的长发恰好遮至挺翘的臀尖,其下一双笔直修长的腿一览无余,因为室内温度挺高的缘故,圆润的脚趾尖还透着一点淡淡的粉。
他身上什么也没穿,撑起身转头看佘褚的动作让他肩上的长发滑下来几缕,堪堪遮住胸前一点殷红,但衬得胸口的大片细嫩皮肤更白皙。
佘褚突然有点喉间干渴发痒,连忙别开眼,红着耳根把纱帘又放下了,慌乱地心虚问崽崽:“崽,你、你中午想吃什么……”
崽崽爬起身跳下床,有些疑惑佘褚为什么要避着自己,但他没多想,和平常撒娇时一样意图往佘褚身上贴,于是踮起脚轻轻伏在佘褚背上,双手松松地搭在他肩上,脚下踩着地板略略用力一垫就趴在了佘褚身上:“我想想喵~”佘褚怕他滑倒,下意识回手想扶一把,却正好按在崽崽尾椎骨的位置,再往下一点便是更细腻柔滑的触感,他连忙撤回手,蹲身让崽崽从自己背上下来,敛着视线去拿崽崽的衣物,语气不知为何有些飘忽:“……你先把内裤穿上。”
作者有话说:今天虽然是小脏崽,但也想拥有评论和海星喵~
第30章
崽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接过佘褚递给他的新内裤套上了,新奇地仰脸看着佘褚耳根通红的模样,出声问他:“哥哥你很热吗?”
佘褚动了动唇下意识就想否认,但他确实身上窜起一股难抑的燥意,只好敛着眉眼答非所问地说:“该去吃午饭了。”
上午的旅程都没来得及去雪山顶看,两人吃过午饭又睡了会儿午觉便换了条行驶路线,从景区的另一个入口进去。
这回在佘褚的三令五申下,崽崽没再变成猫去雪地里打滚,乖乖地穿戴整齐,还顺从伸出手方便佘褚给自己戴上手套。
他低头看着自己因为戴了黑色手套而显得臃肿、一点也不灵活的手指,神色遗憾地故意在佘褚面前大声叹气:“我感觉手指都不能动了喵。”
佘褚看着他裸露在围巾外被这里的天气冻得发红的鼻尖,琥珀色的眼睛澄澈干净,在和自己对视着叹气时还因为藏着小心思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越看越觉得自家的崽可爱,但也没因此放宽原则,仍然没松口准许他脱掉手套和外衣去雪地里玩。
崽崽跑进雪地里踩出一圈脚印,又用捡来的树枝在雪地上写写画画。
佘褚也不打扰他,就在稍远处的木椅上坐着看他,时不时用手机给玩雪的崽崽悄悄拍几张照,时刻注意着崽崽的行踪,一见着他有脱掉手套的意图就提高音量唤他一声。
崽崽便冲他龇牙咧嘴做个鬼脸,吐吐舌尖还是听话地没摘掉手套,又垂下脑袋弯身去抓一把雪,帽子上垂下的两个毛线球晃晃悠悠。
不过厚重的衣物的确很能劝退人的玩雪热情,崽崽又玩了会儿便觉得没意思了,却也不往佘褚那边去,反倒直起身大声喊佘褚“哥哥”示意他到自己这边来。
佘褚便将抓拍的一张崽崽的照片保存好、把手机随手往兜里一揣才起身不慌不忙地朝崽崽的方向走。
近了一看就看到雪地上被崽崽用树枝画出来的一个小人,小人旁边是一只圆乎乎的长着尾巴和耳朵的小团子,换作别人自然会觉得一头雾水,但佘褚一眼就领会过来这是崽崽画的他俩。
这是出自崽崽最自然情感的流露,佘褚心下的暖意烘得他唇角的笑意都掩不住,伸手握过崽崽的手腕,仔细地替他捻掉手套上沾着的还没来得及融化的雪,眸色认真地夸他:“画的我们吗?太好看了,崽好厉害。”
崽崽闻声便眉眼弯弯地笑起来,乖乖将手放在佘褚掌心里,被他拉着往内广场的方向走。
傍晚从景区出来之后两人又找了一家当地的特色餐馆,要了一道豆豉鱼。
崽崽喜欢吃鱼,也喜欢精细烹饪后的肉鲜味美的鱼,但不喜欢豆豉,佘褚便好脾气地给他一一挑出来,将鱼刺理干净了才将鱼肉夹到他碗里,和旁边一桌因为发脾气挑食不吃鱼里的豆豉、被家长训斥而嚎啕大哭的小孩形成鲜明对比。
众人都被小孩凄凄惨惨的哭声吸引,纷纷侧目,就连崽崽也循声好奇地扭头过去看,但见那小男孩哭得脸上通红,却没挤出几滴泪,倒确实是大人们平日里常说的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了。
男孩感受到这么多人的注视也有点挂不住,被自家父母一瞪便抽抽搭搭地收了神通,憋着气忿忿地用筷子在自己碗里把父母夹给他的那块鱼肉戳烂,脸上更是涨得通红。
崽崽眨了眨眼又收回了视线,将嘴里咬着的鱼肉三两下嚼了嚼咽下去,往佘褚身边凑近了点,小声问他:“那个小孩为什么要哭啊?”
“因为他挑食,不好好吃饭。”
佘褚只顺着他的示意不咸不淡地往那一桌瞥了一眼便敛回了视线。
小孩挑食被家长训斥的事情再寻常不过了,佘褚自己小时候也因为挑食挨过揍,还被他爸赶出家门罚站,如今到了而立的岁数,自然也能理解是为人父母的良苦用心。
但理解是一回事,佘褚对这样“黄金棍下出好人”的教育方式并不苟同,设身处地想想,他并不会在崽崽挑食不爱吃菜的时候就对崽崽说些会伤到他的话,更舍不得看崽崽可怜兮兮的委屈模样。
崽崽若有所思地咬着筷尖沉思了片刻,神情紧张地抬头悄声问佘褚:“可是我也不喜欢吃这个黑乎乎的东西,这算挑食吗?你会因为这个讨厌我吗?”
“当然不会,”佘褚失笑,将又剃好刺的一块鱼肉夹到崽崽碗里,“这也不算挑食,豆豉不爱吃就算了,本来就只是佐料调味用的,没有非吃不可的必要。”
崽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出声感叹道:“你对我真好呀。”
佘褚眉心一跳,莫名觉得他这话像在发好人卡,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睛,盛满琥珀色的柔软真挚的情感,仿佛被他望在眼里的人就是他全身心托付依赖的一样,让人稍不注意就溺了进去。
两人第二天去了滑雪场一起从新手道开始学,两个人磕磕绊绊地勉强滑得远一点、没什么人的地方,还没来得及为彼此的进步高兴,就歪歪扭扭地摔在了一起。
滑雪场里的雪虽然不比雪山上累年堆积的厚,但也不会摔疼,崽崽又被佘褚下意识地往怀里护着,跌在他身上,哪都没摔着,只有衣服上沾了雪。
两个人笨拙地支棱着手脚坐起来,转头看到彼此有些狼狈的模样,都一齐笑起来。
崽崽被佘褚拉着站起身,很自信地晃晃自己帽子上坠着的两个毛线球,说:“我已经有一点点学会了,等我全部学会就教你!”
佘褚很捧场地露出一个期待的表情,夸崽学得比自己快。
小猫咪都是非常信守承诺的,从来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