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跑过去,登上土坡。
“哈哈哈,这些贱民!死剩种!他们的惨叫我们怎么听着这么享受啊?啊哈哈哈”
“王老六你这厮真是怪嗜好,我们都是为了能多和醉红楼的姑娘们风流几天杀人,你倒好,单纯为了杀而杀,咱想不明白唉。”
“嘿,老子就爱如此,你管得着吗你?”
“一颗匪首半两银子,剔除老弱,干完这一票咱们兄弟能分差不多五百多两,真是太值了!”
“你算错了,还要给上官和缉拿司那些番子分一些。”
“哈哈,那也是够了!要不是城内的那些衙役太过废柴,这等好事怎能轮得到咱们来做?”
一群骑马的兵丁大概上百人,不断拿着弓箭射杀着那些被他们驱赶的牲畜,耀武扬威好不威风的样子。
而那些被他们像是驱赶物一样驱赶射杀,似没头苍蝇一样乱跑奔逃的则是差不多几千号衣不蔽体、满脸菜色、皮包骨头的人!
这些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弱,在无情箭矢的射杀下发出凄厉的惨叫和哀嚎。有些人刚聚集起来向着一个方向逃跑就被十几骑兵丁堵截回来,他们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逃也逃不了,只能拥挤在一起面对无情的箭矢和骑兵的枪刺,活动范围越来越小,以至于许多人都被自己人踩踏而死。
“兵爷,兵爷,求求兵爷放过我们吧!我们都是吃不上饭的流民,迫不得已来到瓜州城讨食,我们不是匪徒,我们不是匪徒啊!我们不是”
一个骨瘦如柴的流民满脸流淌着泪水,跪在地面上不断向着那些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兵丁磕头,乞求着。
可就在下一刻,一抹寒光闪过,他的声音瞬间夏然而止。
一具无头尸身当场倒下,断颈处血流不止,殷红的鲜血缓缓渗入大地。
枪缨被血染的愈发刺眼,一颗头颅被顶在枪头上,随着骑兵拉扯缰绳勒马显得无比苍白,头颅那不瞑目的双眼中带着骇然之色,还有几分解脱。
“我呸!说你们是匪,你们就是匪!一群匪徒潜入城内还想谋反作乱,真当我们是瞎了眼不成?”
那骑兵冷笑不止,周遭的同僚也发出肆意的嘲弄:
“说得好!贼人狡诈,落入这般田地竟还想欺瞒我等,真是自寻死路!”
“哼哼,贼子们猖獗,这点微末伎俩真是入不了眼呐。”
“我跟你们这群狗官拼了!”
“父老们别躲了,横竖一死,他们这是想拿我们的首级去邀功啊!”
“和他们拼了!”
无情的现实彻底打碎了流民们那最微弱的希望,有汉子们赤手空拳冲向这些骑在马上的兵丁,竟一时有些悍勇之气。
“哈哈,徒劳之举,何必挣扎?”
“统统射杀!”
这些骑兵不与之抗衡,策马退去,围绕着冲向他们的流民男子用箭矢射杀。
嗖嗖嗖!
“啊啊”
流民们即便是再为悍勇也是一时气血之怒,被这些骑兵用游之法戏弄射杀,一时间接二连三倒下,惨叫声此起彼伏,最终轰然散作一团不复之前的勇气。
然后,骑兵们统一手持长枪战刀砍杀,把流民们最后的反抗和勇气杀了个一空。
“苍天呐!你开开眼吧!我们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会这样呐啊呜呜”
一个老汉满脸皱纹的脸上流下两行浑浊的泪水,跪倒在地哀嚎痛哭。
这样的场景,在整个这一大堆流民群体中浮现。
挣扎声、惨叫声、哀嚎声,声声凄凉。
戏谑声、狞笑声、得意声,声声猖獗。
这一副人间惨剧的样子完完全全入了远处土坡上刘铮的双眼中,令他瞳孔猛缩,气息急促,一双拳死死攥紧。
“艹!这尼玛的是什么军队?这尼玛是什么兵!哪有这样的兵!这还是人吗!一群畜生!猪狗不如的畜生!”
粗暴的话语自他口中爆出来,愤怒之火熊熊燃烧在他的心头。
如果是之前那个自身难保,在战场中苦苦煎熬,以至于身心早已麻木的刘铮目睹这一幕后或许会愤怒,但更多的会是沉默。
因为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为了活命可以做出任何事,有什么资格去管别人?
杀良冒功,自古有之,这样的军队源头在军事主官,更在于朝廷,而不是一群爪牙鹰犬。
但如今,经历了十万将士英魂追随显灵,点燃心中那团炙热明亮之火的刘铮已不是那个只求自保,淡看一切的刘铮了,他的魂活了,他不是冰冷的开枪机器!
我虽一介匹夫,虽也被利益所驱,但我有所为,有所不为!
这些人一个个看起来饥寒交迫,衣衫褴褛,就算有罪,在当下这种情况之下也绝对罪不至死啊!你们怎么就能下得了手?
“请无量行者抉择主任务,倒计时十九八”
此时,任务提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还抉择个屁,我选加入江湖,对抗朝廷!这样狗屁的朝廷,连自己的子民都要屠戮,岂有不亡之理?!”
刘铮咬着牙,迅速做出抉择。
随着念头一动,左手手腕上的纹身闪过微弱的光芒,靖安十一式步枪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拉动枪栓,上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