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郡主终于和离了

郡主终于和离了 第14章

郡主终于和离了 以五易十 2840 2021-06-10 19:05

  望着孟妱离去的身影,她一时之间踌躇起来,到底该不该先告诉她。

  她早该看出,表兄虽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骨子里却是一颗冷清的心,又岂是能轻易捂热的。

  *

  十月十八日。

  已有晌午时分,天色有些阴沉。

  沈谦之一身靛青云雁纹金线官袍从奉天殿出来,迎面碰上了建和殿大学士冯英德,也是当朝首辅位极人臣。

  看见沈谦之从殿内出来,他满脸笑意,大步上前,捏着一把嗓子道:“沈大人一回京便连上两道折子,且都未经内阁直接给了圣上,看来,沈大人不日便要高升了。”

  冯英德是禀笔内监出身,说起话来像是被人掐着嗓子似的。

  话音一落,站在冯英德一旁同样穿着靛青色官袍的司冶脸上先挂不住了。沈谦之是承英殿大学士,内阁中除了首次两位辅宰,其地位最高,而司冶正是居于沈谦之之上的次辅——建章殿大学士。

  沈谦之再升,不就是顶掉了他。

  司冶如柱般立在一旁,此时不搭话也不是,搭话也不是。

  “首辅大人如此说,晚辈当之有愧。左不过都是在替圣上效力,晚辈前往郢州时,首辅大人不也未曾清闲过。”

  冯英德曾是沈谦之父亲沈夔的同僚,位居次辅。

  沈谦之在说这话时,态度谦和,一双墨眸却不卑不亢定定的凝视着眼前人的神色,不肯错过任何细节。

  冯英德闻言复笑了两声,并未注意到沈谦之说话时刻意咬重了最后几个字,只道:“正所谓后生可畏,沈大人这是谦虚了。”

  正说着,奉天殿走出一个小太监,恭谨的走上前来,躬身道:“首辅大人、司大人,圣上传唤。”

  话罢,冯英德便朝他颔首示意,沈谦之作揖回礼,唇角浅含礼仪性的微笑,加上一副冠玉之面,尽显俊逸儒雅。他朗目低垂,瞧着冯司二人渐远去后,才缓缓抬起头来。

  方才脸上春风般的笑意渐次消失殆尽。

  卫辞从红墙远处走来,行至沈谦之跟前,抬眸瞥了瞥冯英德离去的方位,压低声音问道:“如何?依大人之见,郢州行刺的人,是冯英德的人么?”

  沈谦之云淡风轻的理了理衣袖,一面走着,一面笃定道:“不是他。”

  卫辞疑惑的眼神望向了他,只听他接着道:“他若真想动我,必不会在郢州地界。”

  圣人钦派的使臣遇刺,这分明是将矛头直冲向了圣人。冯英德不会这么低劣,他也不会这么做。宦官的权势,源于皇帝的宠信。他再急着要除掉自己,也绝不会冒这个风险。

  况且,方才他刻意挑话时,冯英德面色未改。

  “圣人知道了?”卫辞接着问道。三月初他们便到了郢州,次月夜里便有人行刺大人,这事儿他们瞒了一路,连老夫人都不曾知道。好在时日长,如今伤已无碍,倒是好瞒。

  沈谦之顿下了步子,长舒了一口气,淡淡道:“说了,现下正是用人之际,我又因此次办差受了伤,功劳加苦劳,换掉一桩婚事,也不算过分。”

  卫辞听得一惊,不由提高了声音:“大人将要与夫人和离之事上禀圣上了?!”

  他方才想问的是大人有没有将遇刺之事告诉圣上,不料却听到了更为惊人的回答,虽前几日入宫时他从大人口中听得了此事,他只当沈大人同他家中的兄长一般,只是与夫人闹了不和,才会生此念头,遂未放在心上。

  可沈谦之这话一出,他不禁心底陡生寒意,再回想大人成婚这三年来,频频出京办差,他只当大人一心在政务上。

  却不想,这和离……竟是蓄谋已久?

  第9章 ”怀仪,和离罢。“……

  奉天殿内。

  大太监姜贯将冯司二人送出大殿后,坐在龙椅上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男人翻了翻手中的折子,眉宇间隐忍着烦躁。半晌后,他终于沉声道:“母后方才那话是何意?”

  太后正与皇帝面对着坐在临窗的矮榻上,手持缠红线的金剪一下一下修剪着小几上新近上贡的盆栽,闻言,缓缓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一旁侍立的大宫女瞧见了,忙上前俯身接过她手中的金剪,只听她徐徐说道:“你还瞧不出吗?哪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婚姻之事更是如此了,你又何必强逼他。”

  话落,皇帝将手中的折子撂在了几上,坐直了身子,剑眉倒蹙,很是不悦道:“朕亲口赐的婚,竟也敢来说和离?当真是朕太纵容他了。”

  太后听了却轻笑了一声,“皇帝不正是为着他这同他爹一般直节劲气的性子才看重他的么?现下倒用上了这等严重的字眼。”

  她口中说笑着,却也知皇帝诸事上都洞若观火,唯独到了那孩子的事上,便总要犯上几分糊涂,便有意提了两句。

  皇帝也知太后的用心,他能强将二人栓在一个府上,却不能将他们的心也捆在一处。可那丫头……又是个死心眼。他不禁地叹了一口气,又将桌上的折子捡了起来:“今日是怀仪的生辰罢,母后可将赏赐送下去了?”

  太后微微点了点头,“赏下去了,一大早便派人去了沈府,她到底只是一个郡主,宫里赏的生辰礼也不便太过,只是前几日她进宫来,哀家倒是挑了几样素净的首饰,单独赏了一回。”

  略顿了顿,她又继续道:“只听回来的下人说她大清早便不在府上了,许是跟着那日同她一齐入宫的那丫头一同出去庆贺生辰了。多个人陪陪她也是好的,这孩子不知从何时开始,性子着实闷了些。”

  皇帝抬眼瞥了一眼太后,不以为然,撂开了一本折子随手又拿起了一本,自顾自的翻看着,半晌后,冷不丁的来了一句:“那教沉稳。”

  *

  夜幕徐徐降临,仿佛天空都降低了数丈,黑黢黢的一片压了下来。

  孟妱手提着一包今早去茶肆里学做的桂花茶酥,端立在高高的廖轩亭上,她早已派人打听过了。今日蓥华街新开的凌霄酒楼放烟火,这儿是最佳的赏看地儿。

  她穿着淡月白的斜绫纹小袄,下着石蓝色综裙,小脸儿被这高处的风吹的有些泛红。指尖不自觉的轻抚茶酥的包裹,秀眸四下顾盼,寻着那人的身影。

  她倒是不担心他会不来,他说过的话,向来是作数的。只是,心底还是盼着他能早些来,这样的时光多一些,她便能多些机会。

  孟妱抬首望着上空,六年前的夜晚也是这样的黑,他却成了那黑夜里的一道光。思及此,她不禁紧张起来,手微微握紧,不小心碰到了手指上还未消散的水泡,是这半月里来学做桂花茶酥烫出来的。

  她忙抬起了手,轻吹了吹。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