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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可能的夜晚 第5章

没可能的夜晚 金呆了 2906 2021-06-10 19:04

  徐思伦说你看日出起得来,怎么陪我出差起不来?

  秦苒鲠住,为他这番强词夺理目瞪口呆,“我哪有!”

  “你哪里没有,上次去上海你说起不来。”

  “那是当天来回,我第二天有课,累。”

  “那我去北京那次......”

  他不提还好,提了秦苒像被泼了桶油漆一样,又呛人又窒息,恶心死了,“我就是不想去。”她不去,他自然有人陪着去,这还重要吗?

  “你看!”徐思伦得了理,“你宁可自己出去玩也不陪我。”

  “我困了不想说了。”秦苒这次出来是心血来潮,没商没量,要不是让王珊珊替一次监考,将旅游意图和安全犹豫外泄,这可能会是她一个人的旅行。

  站在人生抉择的关口,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做才是对的,只想逃出来偷口气。第一次抉择是高考,她听从八方意见,念了师范,现在看来很无趣;再是她结婚,她违父母意图与徐思伦这个穷小子在一起,当时闹了一番,虽说大家现在改口称她有远见,秦苒却暗恨起自己狭隘的颜值主义。长得好看的男人果然靠不住。

  徐思伦那边还在叮嘱,她这边已经没了耐心,将手机放在床上,放下后觉得这样不对,不能显示出她的愤怒,重新拿起摔了一下,太轻了,再拿起来,用力掼在床上,手机被一下一下砸进鹅绒软被中,声音冲撞得断断续续。

  *

  温柏义回房刷了个牙,吞下安眠药,在APP上看了会最新文献的摘要,走神间扫见大开的行李箱里尔惜准备的瓜果干。她担心没有充足蔬菜水果补充,于是硬给他装了点,可他不爱吃零食,也是瞎操心。秦苒似乎比较喜欢吃蔬菜,不知道她吃不吃这玩意。

  思及此处,腿一蹬人已经杵了起来,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晚上敲姑娘门不好,明天问她吧。

  南澳小分队很有集体意识,除了明明,均主动参加明天的日出活动,最后明明也在老汤的劝说下答应了,但不能保证起得来。

  温柏义说,【起不来明天我们来拉你。】

  大家都表示赞同,21:30之后,群里就没了秦苒的动静,温柏义当她睡得很好,没成想她睡得很糟糕,第一个在酒店大厅等。

  温柏义下楼时,王卓青大嗓门正在询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苒摇头,说还好。她虽起得早,但也还捯饬了个淡妆,身着阿尔卑斯少女系樱桃印花针织衫,配上BV红色编制手包,休闲中精致感十足,温柏义有些怀疑她教师的身份了,职高老师一个月的收入怕是买不了这一个包。

  他们离北回归线标志塔很近,出发没多久就见到两个倒L型立柱托住一个球。

  秦苒下车就开始搜索北回归线是什么意思。

  “是指太阳光线可以直射至地球最北的界线。”在搜索页面出来前,明明告诉她。

  秦苒点点头,“我知道亨利米勒有两本书是《南回归线》、《北回归线》,但没看过。”

  明明冷冷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

  “碰到你的强项了吗?”秦苒笑问。

  “这算什么呀。”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等张春夫妇拍完照片,故作不稀罕忸忸怩怩被老汤推到北回归线底下,摆拍游客照。

  恰是日出蹿出,天边的朝霞渐次饱满,明明背朝海面,瘦削的剪影酷极了,秦苒举起手机拍了一张,她等会要给他看,有《三体》的感觉。

  温柏义在边上买了几个包子,给大家分,状似随机,不知有意无意,轮到秦苒的是一个菜包。正好轮到她拍照,她将包子放进包里,交到温柏义手上,“帮我拿一下。”没有随行的同龄女孩子,她莫名和他亲近些。

  秦苒站在北回归线标志塔下,越发玲珑精巧,王卓青举着相机努力对焦,画面仍然因为手抖一阵虚焦,丁小华指挥他如何拍照,两人不觉较量起声量来,倒是七十岁的旅游老将老汤稳稳当当,拿着他的单反以秦苒为参照,指导明明拍照。

  温柏义捏着柔软的红色皮包,三两口啃完了包子,举起手机随意拍了两张,秦苒接过包,拿包子时看见徐思伦问她起来看日出了吗?

  她左右扫了一圈,发现没人用手机拍,问温柏义,“你拍照了吗?”

  “我不拍。”

  “我说帮我拍了吗?”她有点不好意思。

  他轻咳一声,掏出手机,“拍了两张,可能拍的不好,设备有上限。”

  “没事。”她探头看了两眼,“能发给我吗?”

  “私发吗?”他刷了刷列表,“我没你微信,要不加……”

  她回复徐思伦【起来了】,没在意温柏义后半句,打断道,“那就发群里吧。”她补充道,“不是大家的照片都会传到群里吗?”她昨晚看到群里大家一直在传白日互相拍的照片。

  “好的。”温柏义不作他想,发了上去,提醒她,“拍的不好不能怪我。”

  “没事,你的手只要手术做得好就好了,不需要会拍照。”她玩笑。

  秦苒将照片直接转给了徐思伦,那边回复构图不好,把你的腿拍短了,这句话等秦苒看到时,已经是中午时分。

  发完照片她便将手机塞回包里,认真啃包子,南澳小分队几人站在海边三两扎堆,身后不少看日出的游客,十分热闹。

  王卓青似乎在劝温柏义,“想开点,走了就走了,不能复生,你要往前看。也到了生孩子的年纪,后面有了自己的小孩就好了。”

  温柏义沉默地看海,没应声。王卓青滔滔不绝,话题发散到了小孩读小学的择校问题,他外孙暑假一过就要读小学了,全家都在纠结学校。温柏义身旁的夫妻又开始了没有尽头的讨论。

  秦苒朝温柏义那努努嘴,问严笑儿,“他怎么了?”

  “他的狗走了,听说养了16年。”说来挺唏嘘,但一听是狗,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张春:“年轻人重感情,走不出来,失眠很严重。”

  “这个宠物是不能乱养的,养了就像小孩一样的。”老汤说,“我认识对夫妻,狗以前睡在他们中间,狗走后好几年,他们夫妻床中间还是会空一个位置。”

  严笑儿:“哎哟,听得怪难受的。”

  秦苒不清楚其间确切的情感,她没养过宠物,但想到那个走廊叹气的男人,又觉得他为这桩事伤心倒也不奇怪。

  刚刚他翻照片,秦苒前面几张就是他和狗的照片,还有他老婆。由于是缩略的照片,她只扫见轮廓,他老婆是短发,好酷。秦苒自有意识以来,从没剪过短发。

  太阳由云间飞出,金光雀屏绽开,朱红色粼波惹得一众游客争抢位置拍照,温柏义随手拍了两张,说实话,再好的技术拍一轮日出,都不如静静用肉眼享受个把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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