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从谢樟进了主卧就开始心神不安。
一个晚上,他其实进进出出了主卧无数次。
一开始是把信封塞在门缝里了,想让谢樟一推门就看见,可是左思右想,觉得谢樟没准要把它当成掉在地上的废纸,就又想去换个地方。
于是换到了床上。
这下很明显了,谢樟肯定一眼就能看见,然而沈珩在自己房间坐了一会儿,又后悔了。
他怕情书这种形式太矫情,又想删掉一时冲动写在信纸上的最后那句话。
于是又跑过去拿了回来,找新的信纸重新誊写,写到一半又红着脸作罢,把原来的那一封原封不动地装回了信封里。
床上也不是个好位置,沈珩又鼓鼓捣捣,找来便利贴夹,放到了床头柜上。
要不是一出来就被谢樟抓了个现行,沈珩不知道还要折腾上多少回。
而现在谢樟多半是已经看见那封信、尤其是最后那句话了,沈珩没了后悔的机会,心里又变得非常难为情。
要是不写就好了。
谢樟不会看出来我在吃醋吧?
谢樟……
沈珩下一个念头还没产生的时候,被谢樟叫他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他慌里慌张站起来,去开门的时候都同手同脚了。
门口谢樟的表情却没什么特别的,和平时来敲他房间门的时候没什么太大的不同,沈珩一开门,脑袋就被揉了一把。
谢樟说:“换衣服,我们去约会。”
沈珩被弄得有些茫然,觉得谢樟说 “约会” 应该是对他那一封情书的回应,可这回应又和他设想过的不太一样。
谢樟表现得太过平静,沈珩就开始自我怀疑,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幼稚了一点。
他东想西想,思绪神游,没注意到谢樟把车子停在了花店的门口。
这是家鲜花种类很齐全的大花店,顾客很多,有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店员热情而又细致地在给顾客介绍如何选购,还有穿亚麻色半身裙和白 T 恤的店员拿着水壶给花朵洒水。
花瓣饱满,水珠在花瓣上打了个滚的功夫,谢樟已经买好了一大捧玫瑰回来车上。
沈珩不知道怎么想的,接到花束的第一时间居然偷偷数了一遍。
但花很多,沈珩数懵了。
小孩犯傻的样子也很可爱。
谢樟忍不住弹了一下刚刚选花的时候沾了些水珠的手,弄了些水在沈珩鼻尖上,提醒道:“一共 22 朵。”
沈珩捧着一大捧花,显得有些局促,小声 “哦” 了一声。
隔了一会儿,谢樟已经又发动了车子,他才好像是刚刚反应过来,看了谢樟一眼,补了一句:“谢谢。”
谢樟只笑了一下,对这句道谢未置可否,只又开了一段路,把车子停在了跨江大桥的边上,带沈珩下车,往江边走。
江边的风有些大,但也还好,刚刚是玫瑰花不至于掉落花瓣的程度。
人也不算多,两个大男人并肩走,其中一个还抱着一大捧玫瑰花,也没几个人侧目。
两个人在江边停下,谢樟整理了一下玫瑰花束,才终于说:“阿珩,刚刚的谢谢说早了,花是要你送给我的。”
他说:“花帮你买好了,地方也帮你找到了,阿珩,现在可以亲口对我说了。”
沈珩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说什么?”
谢樟说:“说你在情书最后写的那句话。”
情书……
最后……
沈珩反应了三秒,脸腾的红了。
恋爱是谢樟教的,牵手是谢樟教的,就连接吻和做爱都是谢樟手把手告诉他。
而现在,谢樟在教他如何示爱和告白。
沈珩看着谢樟,心跳得很快,江风似乎在他心里卷起来了一场波涛,汹涌起伏,不肯平息。
谢樟又说:“阿珩,亲口说给我听。”
扑通,扑通。
沈珩甚至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音。
然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这片起伏不定的心跳声中,说:“老…… 老婆,我爱你。”
谢樟很快接受他的花,并拥抱他,跟他说:“阿珩,爱就是要说出来,情书也好,鲜花也好,什么方式我都会回应你。”
他吻了沈珩的耳朵,继续道:“因为我也爱你。”
42 没有字数,非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