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服务生进来,把他们其他的菜品也送上来了,谢樟被沈珩送过来的那只虾调起来了些胃口,就尝了一块牛肉。
软烂适中,味道很不错。
谢樟于是换了公筷,给沈珩夹了一块,很随意地说:“尝尝。”
沈珩眼神的余光看见谢樟给他送完牛肉之后又把他放在盘子上一直没有动的那只剥好了很久的虾夹走了,那种很委屈的心情轻而易举就被安抚了。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把谢樟给他的牛肉块夹起来送进嘴里,只囫囵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又怕太过明显,等了一会儿才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水。
他其实是不吃牛肉的。
可是这是谢樟夹给他的,沈珩又不想拒绝。
谢樟一点示好的举动,沈珩就像是缺水的藤蔓植物被给足了水分一样精神起来,他抿着嘴唇又开始给谢樟剥虾壳,然后送到谢樟的盘子里,看谢樟没有拒绝,才松了一口气,顺便打开了话匣子:“哥,你明天是在家还是要去公司啊?”
谢樟说:“有点事儿,怎么了?”
沈珩有很少一瞬间的失落,他很希望谢樟在家里,他想跟谢樟待在一起。
但是忙是谢樟的常态,所以沈珩也觉得这个答案是意料之中。
然后他才说:“我同学约我出去玩。”
谢樟想起来了自己的十七八岁,那个时候袁政还活着,他也还生活在他外公家的城市,经常会被袁政拽着去打篮球。
他视线向下垂了几秒,然后对沈珩说:“知道了,我让司机接送你。”
他们吃得很慢,吃完回到家里已经快要十点钟了。
谢樟去洗澡,换衬衣的时候才发现绷带上洇出来了血迹,已经干了,估计是吃饭的时候挡沈珩那一下的时候弄的。
谢樟想起来沈珩给他剥虾的时候,那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忽然心里有点痒痒。
于是他起了个很坏的念头,因为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把衬衣披在身上,袖子挽起来露出洇着血迹的纱布,推开浴室的门叫沈珩:“阿珩?”
沈珩很快跑过来,谢樟冲着他晃了晃胳膊上的纱布,说:“知道家里的医药箱放在哪里了吗?”
然后他就开始后悔自己故意让沈珩知道自己受伤好看看小朋友会是个什么反应的决定了,因为沈珩一下子变得很愧疚:“你受伤了?刚刚吃饭的时候怎么不说啊。”
谢樟只好说:“并不严重,而且医生处理过了。”
沈珩蹭过来,犹豫了一下,没敢牵谢樟的手,只是碰了碰纱布的边缘,对谢樟说:“周嫂好像都收在杂物柜里面了,我去找一下,找不到的话我去药店给你买,你等我一下。”
谢樟跟着沈珩下到一楼客厅,他坐在沙发上看沈珩略微有些慌地翻找药箱,再一次觉得有些后悔。
他一向笑面黑心,道德底线也没多高,可现在他既在餐厅让沈珩给他按摩那次之后第二次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小朋友大概是真的很关心他,他却因为自己心情太差逗小朋友玩,让他乱着急。
于是他说:“你不用着急,如果真的很严重,我会叫家庭医生过来的。”
而沈珩终于翻到了放在柜子最上层的医药箱,提过来放在茶几上,半跪在谢樟身侧,对谢樟伸出手,说:“我看一看。”
伤口说严重其实也还好,并没有伤及筋骨,说不严重又有点深,皮肉都有些外翻了。
沈珩眉头皱得很紧,却并没有问谢樟为什么会受伤,只是小心翼翼地吹着气,同谢樟商量:“我帮你换纱布吗?我没有学过包扎,不知道能不能处理好。”
他忽然变得话很多,一边轻轻吹气一边念念叨叨地说:“如果周姐在就好了,一定能包的很好,或者要不叫家庭医生来?但是又很晚了,他赶过来也要时间,你会不会很困……”
谢樟用另一只手覆盖在了沈珩握着他受伤胳膊的那只手的手背,打断了沈珩的絮絮叨叨,说:“只是很小的伤口,不用这么如临大敌。”
他自己掰开了碘伏棉签给伤口消毒,又拿了纱布,跟沈珩说:“帮我按一下,包上就可以了。”
沈珩没让谢樟动手,自己把纱布包拆开,小心翼翼地往谢樟胳膊上缠了几圈,歪歪扭扭的,帮谢樟把伤口又包了起来。
他缠纱布的时候一直在很轻很轻地给谢樟的伤口吹气,力道放得极其轻缓,好像生怕谢樟会痛。
谢樟其实对痛感并不敏锐,不过这也不妨碍谢樟看着沈珩的发顶,心被这轻轻的吹气吹得很软。
沈珩帮他最后打了个结固定住纱布,又检查了一遍确认不会散开,才说:“你今天用浴缸洗澡吧,淋浴会弄湿纱布。”
谢樟说 “好”,沈珩就立起来,说:“我去帮你放水。”
谢樟整理好衣服,也跟着立起来:“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你早点睡觉吧。”
沈珩其实很想给谢樟做些事情,可谢樟老是拒绝他。
他背对着谢樟,不让谢樟看到他失落的表情,却又听见谢樟问他:“明天…… 你们是很多人还是两个人?”
沈珩思路没跟上,迟钝地想了几秒,才说:“很多人。”
谢樟就说:“好,那我给你多转些零花钱,玩得开心一点。”
沈珩闷声 “嗯” 了一下,心想只是去同桌家里和很多人一起看投屏电影,应该用不到花钱。
谢樟又说:“早点回来。”
第15章 15
谢谢各位老板的海星~
沈珩没想到,中午送他出门的是司机,晚上回去的时候,竟然是谢樟本人亲自开车来接他。